她可是达西的恋人!
既然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气,那么,就让他自己去吃同样的酸醋吧!
和伊丽莎白的无辜一样,伯格莱姆先生也很无辜。不过安妮对达西的了解甚至超过他自己,就像她不会真的对伊丽莎白生怨一样,达西也只会公事公办,不会真的为难他的。
就算他要为难伯格莱姆先生,这对于安妮来说也是好事一件,毕竟那意味着高标准严要求嘛!
安妮美滋滋地打着小算盘,在助理先生的护送下,踏出了银行。
银行对面的咖啡厅就是她与班纳特姐妹们约定的地点。
多年前,杜丽就是在那里和伯格莱姆先生第一次迂回地试探的。
史密斯的助理殷勤地要亲自送德·包尔小姐来到马路对面,被安妮客气的拒绝了。
“瞧,那就是我的马车,您不必这样客气,我只是在咖啡厅坐一会儿。待达西先生谈完了事情,还麻烦您来通知我一声。”安妮指了指远处拐角停靠的马车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助理先生连忙行礼,“需要我为您的马夫送些水去吗?这天太热,时间久了还真让人吃不消呢。”
安妮连忙感谢:“那就麻烦您了。”
难怪史密斯先生对这位助理这样信任呢!果然细心。
安妮对他十分眼熟,多年前第一次在银行里遇见他时,他就是史密斯先生的助理。
现在水涨船高,就连助理先生也已经是银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安妮戴上了帽子,查看了两侧的车水马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对面的咖啡厅。
这咖啡厅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安妮刚一进门,还没有来得及回应老板殷勤的问候,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了惊喜的呼唤声。
“啊,我的朋友已经到了。”安妮朝老板点了点头,便朝那对耀眼的姐妹花走去。
“哦!亲爱的,好久没有见了!你还好吗?”简·班纳特小姐立刻起身和她行礼,“今年五月份,爸爸妈妈给利兹举办的舞会你没有来,实在是太遗憾了。”
利兹听闻,气鼓鼓地捏了捏安妮的脸:“就是呀,你竟然连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写!亏我在舞会上还一直等着你呢!”
“那一天,几乎所有的绅士都没能幸免于难。”简捂着嘴笑,“利兹的脚下功夫实在让人害怕!”
安妮揉了揉刚才被捏的部位,连连道歉,三言两语解释着上半年发生的不幸的事情。
不过,她隐去了那些离奇的经历,只说自己得了怪病,晕死过去了。
姐妹俩听得连连惊呼,泪水涟涟。
“……不过,我现在已经死里逃生,好多啦!”安妮作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逗得两姐妹破涕而笑。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咖啡,安妮抿了一口后,转移了话题:“那么,你们的舞会怎么样?一定十分精彩吧,有没有什么有趣的故事发生……又或者,嗯?”安妮俏皮地朝简挤了挤眼睛。
简却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嗯……其实朗博恩附近的人家我们都已经熟悉了,虽然今年有几位陌生的绅士——那些夫人们的表亲们前来参加,不过,你也明白的,他们虽然个顶个都是英俊优秀的年轻人,但是却很难满足妈妈的要求。”
“而且,今年民兵团也没有来驻扎,舞会并不很热闹。”伊丽莎白一副受不了的神情。
“你自己呢?没有‘心动’的对象吗?”安妮盯着简的眼睛。
简慌乱地眨了眨眼:“……没、没有。”
“骗人!”安妮作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我难道还听不出你的言下之意?”
安妮和利兹同龄,简便也将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因此,当安妮“使小性子”时,简便立刻习惯性地求饶,并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心里话。
“其实……有那么一位绅士……可是,他是一名医生。我的意思是,医生当然是值得尊敬的,可是妈妈却不认为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简有些落寞地说道。
“她分明对他很有好感。”利兹拆了她的台,“至少是我们这几年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啦!要我说,妈妈的话就不能全都听。难道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去和那个柯林斯——唔唔唔!”
利兹被简捂住了嘴。
简的脸上有些薄怒,利兹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我不是外人,那位……我也是认识的。”
“哦!当然!但是利兹在这儿提起,实在让我恼怒。”简觉得很难堪。
安妮理解地点了点头。这不仅仅是女孩儿们浪漫的话题,还涉及到了她们家那尴尬的情况——班纳特夫妇终于还是没有再生第六个孩子,五个姑娘都不能继承家中的产业。
她们每人只有一千磅的嫁妆,并且,只有在班纳特夫人去世后才能分得。
所有的产业都将由班纳特先生的远亲柯林斯先生继承,而这位柯林斯先生现在正好在罗辛斯庄园的领地做牧师。
“可是,简,安妮对他并不陌生,我们为什么不能向她询问呢?”伊丽莎白曾经被安妮那一番‘善于利用关系’的理论教育过,不再扭扭捏捏地隐藏心底的想法,坚持道,“如果他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安妮可以帮我们教训他!如果他是个讨喜的人——”
伊丽莎白还是在简的怒目而视下闭上了嘴。
安妮咬着下唇,细细回想了起来:“那柯林斯作为牧师是十分敬业的,罗辛斯庄园似乎没有人在这方面对他产生过质疑;他曾经接受过不错的教育,正是因为他的母亲,可惜她在前两年已经去世了,那是一个坚强又聪明的女人。”
“那么照你说来,这人也还算不错?”简好奇地问道。
“那要看你的标准如何了。”安妮一本正经道。
“哦!我就知道!”
伊丽莎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长吁短叹地趴在了桌上。
“不过,他的个性脾气还是要看与你们的接触。”安妮耸了耸肩,“毕竟,除开道德和人品,我不能说谁是优秀的、谁是恶劣的。就算是伶牙俐齿的人,可能会喜欢沉默寡言的,也可能并不会拒绝善于言辞、互相辩论的。”
究竟是互补还是相性?还是看个人相处。
利兹却品出了一点不同,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朝简使了个眼色,说道:“瞧瞧,曾经对爱情和婚姻嗤之以鼻的德·包尔小姐现在竟然有独到的理论!啧啧,安妮,你变了哦?”
简也回过味来了,双手托腮,和利兹一起做出了期待的神情。
安妮的脸霎时一红,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嗯……我和达西、也就是我的表兄互相表白了。”
利兹和简握着对方的手兴奋地摇着,忍不住低声地叫着。
安妮想起了那日达西向自己告白的场景,忍不住抿起了嘴。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谁能想到,曾经对这个婚约无比抗拒的自己,现在竟然不能更感激它的存在了。
利兹在兴奋了半晌后,忽然问道:“达西先生对你的‘事业’是什么态度呢?”
“他是我的‘合伙人’,也是我的‘伴侣’。”
这同一个单词的两个意思,让安妮骤然之间明白了达西之于自己的意义。
“你彻底离不开他了。”利兹笃定地下了这个结论,“相反也是一样。”
“我赞同。”安妮笑眯眯地说。
和班纳特姐妹在咖啡厅前告别后,安妮还在想着刚才利兹的种种抱怨——她仍然不敢将自己在报纸上发表文章的事情告诉母亲,也许她的父亲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却一直都没有明确的态度。
这样的折磨安妮在多年前也曾经历过,幸好凯瑟琳夫人和费茨威廉伯爵并不是世人以为的那样古板。
安妮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最亲近的人:母亲、舅舅、表兄和达西都接受了她的“不同”,而史密斯先生也是个不拘一格的人才,而那个艾伦……安妮一想到他,心情便无比复杂,如果他没有不管不顾地戳破那层窗户纸,他也是她最信任的伙伴。
可是,她不会一直这样幸运下去的,安妮知道。
爱着她的人愿意包容她,可不意味着世人都愿意包容。
当安妮决定从黑暗的阴影走到阳光下时,她就明白,从今以后的路上,将会有无数意想不到的困难和流言讥讽。
盛夏骄阳似火,安妮只在咖啡厅前等待了达西片刻,就热得有些受不了。
她掏出丝巾擦了擦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不打断他们的谈话,先回马车等待。
马车就停靠在不远处的拐角,达西的马也停在了那里。
安妮摘下了帽子,扇着风,刚一拉开马车的门。
瞬间,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将她大力地拽了进去,摔倒在马车的座位下。
马车外,传来了班纳特姐妹的惊叫。
安妮挣扎着刚一抬起头,还没看清车里的人究竟是谁,后脖颈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晕了过去。
“那是谁?!”简的脸霎时雪白,懵在了原地。
伊丽莎白骤然回过神来,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跑去。可那马车瞬间就在拐角处消失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伊丽莎白双手撑在膝盖前,喘着气。忽然她看到了地上的手帕——那是安妮身上掉落的手帕。
她赶忙捡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有了对策,对身后追上的简说:“达西先生一定就在银行里!这是安妮的手帕,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伏笔啦,大家猜猜是怎么肥四~
我要嘤嘤嘤了,自从达西和安妮表白之后点击一下子就掉了呜呜,难道事业线就这么无聊吗_(:з」∠)_
想康康大家对于剧情的猜测,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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