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方对标全俄是因为人家24号就开始了, 预计赛程是24到28号，跟自家的全锦赛一起结束。

    这不就有了比较对象吗？！

    国内赛事延续的还是以前的章程, 用了十几年了，挺好的，没必要改。

    反正都是赔本生意，全靠冰协拨款，要不是当初说好了，这比赛都没人稀得办。

    穷啊，没意思。

    数一下举办地，这两年不是哈尔滨就是长春，跟实在没办法你我互相推诿最后只能一方退让选择举办似的, 显示出来了不情不愿的意思。

    省了很多的流程，抽签不要了，直接按照积分倒序，自由滑就跟着短节目成绩倒序。

    赛后ga更是没戏，又占场地又没人看, 办的话还得给选手另外掏钱，怎么可能给弄呢？

    网上的人开始吐槽。

    【他们连选手团队的住宿餐补都不想给，你觉得ga这种额外支出，能有吗】

    【好烂啊，我还想早点看到抽签的LL，没想到我们居然没有这个流程】

    【冰协你支棱起来啊！大场子走起啊！我没买到票啊怒摔！】

    【张总, 张总你在吗，张总你看看我的钱包, 它已经饥渴难耐想花钱了你看到了吗】

    【隔壁泥蹦虽然是银行代表开大会, 至少也能见到人】

    【隔壁全俄不是刚结束吗, 他们办得看上去也很大方】

    何止大方, 人家的小分表还会被归拢收到赛事网站上呢，兔子家的就一直没有。

    不过也正常，连小分表都不出，靠冰迷们自己扒拉，网站能爬到数据才怪呢！

    丛澜到了比赛场地，她不知道，在北京忙着处理退役运动员待遇问题一事的张简方，闲暇摸鱼之际，刷着微博看着新闻网页评论，思考怎么把全锦赛给办起来。

    但是想搞的话也得明年了，今年肯定来不及。

    这么一看，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张简方立刻有了动力：明年一定要好好办！

    入住酒店，把东西收拾好，丛澜去看看于谨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全锦赛是国内选手参加人数最多的比赛了，各个省队都会来，香港那边也会派人过来的，每年都有。

    选手和教练之外还有后勤的人，算下来也有一二百人，挺多的，半个酒店都满了。

    楼层里吵吵嚷嚷，很是热闹。

    “啊啊啊丛澜！”

    “澜澜我爱你！”

    “澜姐好久不见！”

    16岁，确实可以称上一句“澜姐”了。

    丛澜摆出一副领导巡视的姿态，挥挥手：“嗯嗯，好久不见。”

    被人“啪”的一下凑上来击了掌，于是听到动静探出头来看她的人有样学样，也伸出了手。

    丛澜就这么地一路拍了过去。

    她失笑：“加油加油，我去找我教练啦！”

    “昂昂，去吧！”

    “澜澜比赛加油！”

    张简方跟地方僵持，导致队内教练少了一大片，滥竽充数那些就算了，有两把刷子的也因为站队关系拒绝了张简方的拉拢，怒而回归省队。

    身为学生的运动员们在这个时候就尴尬了起来，放弃教练自己就没有未来了，跟教练回省队又会得罪国家队这边的领导。

    运动员们：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于谨丁教练邝玉海他们倒是无所谓，这么几年来摆明了就是张简方的人，他们几个还总是搁一起嘀嘀咕咕快乐玩耍，互相学习对方的教学知识。

    搁反派炮灰教练们来看，那妥妥的就是张简方一派的小团体。

    还得是对家那种。

    于谨：？？？

    这就抱团了？

    综合考量之下，有的运动员留在了队里，比如女单的苏芯；有的运动员回了省队，比如男单的林咚。

    不必苛责孩子们，在这样的时节，权衡利弊是每个人都要做的。

    而留在队内的，就要面临无省队可归、无教练可用的绝望境地了，张简方让于谨他们先捎带着带带孩子，他那里正在让姜意去雇佣外教。

    是以，丛澜来到于谨这边的时候，辛劳的于麻麻正在跟丁麻麻一起，对着一堆资料发愁。

    于谨：“这个孩子的技术……哎，她这个编排是谁给做的？太乱了，还都没踩在得分点上。”

    丁教练捏了捏眉骨：“我以为梅山雁的体力不足已经够我发愁的了，没想到这群孩子都这样。老张说要找体能教练，有谱了吗？我快扛不住了。”

    于谨：“咋了？”

    丁教练：“苏芯骨折了，她发育关早，年初就有了，教练不让她吃东西，硬生生饿着，孩子钙质都没补全。”

    于谨：“……”

    他震惊：“卧槽不是吧？”

    丁教练：“不吃碳水这个我理解，但你不能连高蛋白的食物都不吃啊！”

    于谨撕掉了一页草稿纸，嘟囔：“不吃碳水也不行啊，没点碳水的能量吊着还练个p！啊丛澜来了？”

    “教练们好，”丛澜自门口进来，狭窄的玄关内侧身让了让要出去的陈嘉年，“我来问问有没有什么事？”

    丁教练看向于谨。

    于谨：“我没事啊！小小年纪别这么操心，自己玩儿去！”

    他轰人离开：“我是腿折了又不是手折了，没事。”

    丛澜的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肩膀。

    于谨一噎，又晃了晃他完好的那只，理直气壮道：“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确实，跟其他的肢体相比，右胳膊可太灵巧活泼了！

    丛澜无语地望着他。

    陈嘉年拎着一袋子东西推门进来，丛澜听见动静后扭头看他。

    他愣住：“咋了？我有哪儿不对劲吗？”

    “对啊，我这里还有陈嘉年他们，”于谨立刻找到了底气，“不比你这个小胳膊小腿儿的强？”

    丛澜撸了袖子，大臂肌肉虽然看不出来，但是小臂撑一下场面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肌肉鼓起，血管明显，一看就是一个适合打针输液的好胳膊。

    “比比？”她挑眉。

    被无辜卷入师徒纷争的陈嘉年：“？？？”

    我就出门拿一趟行李，这是发生了什么？

    等他坐下的时候，就已经伸出胳膊要跟丛澜掰手腕了。

    于谨还自强地不用人帮忙，自己把坐着的椅子转了个角度，对着小茶几的方位，方便他正面观看赛事。

    陈嘉年搓搓手：“不好吧？我到底是个男人！”

    丛澜甩了甩手：“哦。”

    陈嘉年：“？？？”

    别啊！澜澜你这个“哦”的意思就很让我不安啊！

    丁教练：“你小心点，丛澜的力气可大了。”

    于谨插嘴：“发育了以后更大了，以前就能把楼翎易儒都赢了，也就是俞寒够呛，不过也僵持了两分钟才落败的。”

    俞寒，接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双人男伴。

    平日的锻炼是举铁，和，举舒傲白。

    舒傲白体重76斤。

    陈嘉年：“……”

    丛澜：“遗传了一点点姥姥家的基因，力气大。不过比不上我妈，我妈当年打遍街道无敌手。”

    郁红叶年轻时候可是当地一霸。

    陈嘉年不信：“我虽然有段日子没练了，但我这个块头，好歹是个一米八壮汉，我觉得我没问题。”

    于谨撺掇：“所以快点，比比！”

    半分钟后，陈嘉年绝望落败。

    丛澜慢悠悠地把衣袖整理好，一副装到了的嘚瑟模样。

    于谨感慨：“这一幕真是百看不厌啊！”

    她发育关增肌太方便了，于谨这小半年里让丛澜长了不少肌肉，不只是大腿，核心力量和胳膊全都练了，没半点剩下的。

    花滑需要什么肌肉，丛澜现在就长着什么样子的肌肉，不多不少，标标准准。

    要不然她也不能发育关都不丢3A的。

    陈嘉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丛澜抓得惨白里透着鲜红，骨头还特别的疼。

    “一个小姑娘有这么大力道？”他绝望，“这合理吗？”

    丛澜：“哎哎，怎么歧视女性呢？小姑娘就不能有大力气吗？”

    陈嘉年：“我错了我错了，没这个意思！正在自我反省中，决定明天开始去锻炼！”

    人太容易偷懒了，累了就不想动，他真的很久没去锻炼了。

    丛澜：“哼哼。”

    于谨从刚才两人开始比的时候就提前进行了拍照和录像，这会儿把视频发到了名为“热热闹闹瞎说话”群里，里面是瓜队的教练选手工作人员等等，跟另一个负责通知消息的官方严肃群不一样，这个主要就是聊天玩耍用的。

    发完视频，下面一堆人出来给丛澜鼓掌，祝贺她又赢了一个。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这次受害人是谁？”

    “赛前一胜，不错不错，好兆头。”

    “@瓜队一霸，我最近练得不错，澜澜比完赛回来我们再掰一次！”

    “瓜队一霸”是丛澜的昵称，中间变过很多名字，最近才改了这个。

    大家都觉得这个名字最适合她，所以群主直接给她改了。

    于谨发完还不满意，摸到了微博。

    他在这里偶尔会放丛澜的照片，训练比赛日常什么的，关注他的粉丝里也有不少丛澜的粉丝。

    认证也是国家队教练，搜丛澜的话，关联账号就会出现于谨。

    【于谨教练：又一个胜利，/耶】配图一只丛澜和露出半个胳膊的陈嘉年。

    【哈哈哈哈哈是谁是谁看着像是个男生】

    【又掰手腕，赢了多少人了】

    【那就要艾特我寒哥@俞寒有点冷来看看同胞了】

    瓜队的工作人员偶尔会透露队内情况，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趣事儿，丛澜掰手腕早就成梗了。

    粉丝还特别愉快地看过一次流出来的视频，虽然是从造谣者那里得到的。

    ——说到这件事就有点意思了。

    今年的NHK之前，有人爆料说丛澜队内霸凌欺负人，提到她对某个工作人员动手动脚，还上脚踹，把人家踹到了医院里。

    事件没错，只是夸大了许多。

    所以很多冰迷不信，主要是没理由啊，丛澜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做什么？

    她好相处是国内外的选手都认证过的，你被揍难道不该自己反思一下吗？

    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把人踹那么惨呢？

    被辞退的老高在电脑后面气死了。

    他当然没证据，丛澜就踹了凳子而已，只不过力气太大，才把他连人一起踹倒了。

    看着网上其他人反驳的话，老高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句，于是他想找例子来表示丛澜就是能踹！

    然后他就突然翻到了丛澜跟人掰手腕的视频，砸桌子上的那声“啪”特别凶残，老高本意是想说，你们看她力气这么大踹个人肯定不在话下，所以我说的是真的！

    视频一给，冰迷们的关注点瞬间跑偏。

    啊，好可爱/原来力气真的这么大/好惨啊这砸桌子上的力度我听着就瘆得慌。

    好嘛，反而给丛澜圈粉了。

    至此，这也成为了丛澜掰手腕赢了瓜队所有男人的证据之一。

    老高，一个被丛澜踹了之后又被冰迷粉丝们疯狂骑脸忽略的倒霉反派。

    今天于谨赛前发一条这样的微博，无所事事的粉丝又找到了曾经的快乐。

    于谨看着飞快增加的评论数，戳进去看有才的大家又在发什么机灵。

    丛澜拍拍手站起来：“用不着我的话，那我就走了啊？”

    于谨头都没抬：“走吧走吧！”

    粉丝们嗷嗷着要视频，给于谨说各种好话，“于教练”“世界上最好的教练”“我们最可爱的教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有关心于谨伤势好得怎么样的。

    这一暖心，于谨就把刚才录的视频发上去了。

    丛澜见他沉迷手机，啧啧两声：“网瘾中年人。”

    她不挥衣袖，转身潇洒离去。

    于谨看着又一堆的好话，只觉得身心舒畅。

    “人啊，就是爱听好话！”他对着丁教练感慨，“我现在充满了力量！”

    丁教练无情地把自己那边的一摞文件扔给了他：“那这些报告你自己写。”

    于谨：“？？？”

    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合适吗？

    我好歹是个伤病号好吗？

    ·

    第二日报道，再去副馆做OP。

    时间表早就排出来了，OP时候一组五个人，前面是Jr的名单，后面是Sr的。

    粉丝在OP之前联系了当地的主办方，得到许可后提前进入了空场地，在看台区域布置了海报应援条幅等东西。

    冰场四周的高栏杆上挂满了花红柳绿大小不一的应援物，丛澜的最多，舒傲白俞寒其次，然后是褚晓彤楼翎他们的。

    粗粗一看，还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