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吗?”阮屿身为通判,身负监察苏州各官员的职责,有权向上直接禀报。如果他发现了徐承与高凌济之间的异常,被徐承害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纪严证实了她的猜测:“如今看来,应该就是这样。”
“高羌从京城一路逃到苏州,他应该是想以账册为凭借,来威胁徐承。”
“却没想到徐承此人心机深沉,手段阴险,他手下人皆被诛杀。”那河堤之下的十几具白骨便是徐承的手笔,当时王振江监督堤坝修建,帮着他一起掩盖了这件事。
王振江被抓后什么也不肯招供,而如今徐承利用王家的混乱,推波助澜,这么看来,王振江母亲的死也和他有关系——如果不是他派人鼓动王夫人,又拿她儿子和孙子的前途来威胁,王夫人再怎么对王老夫人不满,也不会在这个关头动手。
现在这毒计不仅没有得逞,反而也让王振江意识到徐承的心狠手辣,为了自己家人的安危,他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纪严。只可惜王振江参与的也仅限于此,至于高羌怎么死的,账本在哪里,这些他都不清楚。
“账册应该不在徐承手里。”阮素卿分析道,如果在,徐承不会这么投鼠忌器,她想到之前莫名其妙出现的陈兰母子,还有阮家几次出的事,心里逐渐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大人,这账本不会是在阮家吧?”
阮素卿沉浸在案件里,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这幅口吻是将自己从阮家人的范围里划了出来。
纪严察觉到,可却不动声色的说:“原本应该在。”
他看着阮素卿:“现下......怕是不在了。”
“?”
“你父亲死后,徐家多次派人潜入你家旧宅,”纪严条理清晰的分析着,“你叔父也仔仔细细的找了几遍,皆无所获。”不止如此,纪严来到苏州后也亲自带人将阮家老宅翻了个底朝天,除非账册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否则绝对不会出现找不到的情况。
“照现在的局势看来,只有三种情况。”
“一是账册已经毁了。”可这种可能很小,高羌当时已是穷弩之末,账本是他唯一的依靠,阮屿为人正直,费了大功夫查找罪证,自然也不会毁掉账册。唯一有动机毁掉它的徐承......账册也从来没有到过他手里。所以它一定还存在。
“二是你爹将它放在了阮家以外的地方。”纪严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你爹的几位友人我都派人盯着。”
“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那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纪严放慢了声音,看着阮素卿的双眼说道,“第三种情况就是有人在徐家和你叔父之前,就已经拿走了账册。”所以他们在阮宅里再怎么翻找也无济于事。
“可若真是这样,那此人的目的是什么?”阮素卿想了想,认为这种情况不该出现。
“如果他是帮徐家,那徐承早该得到消息了。”
“如果不是,那他既没有以此去威胁徐承,也没有找到我叔父或者大人你......”阮素卿皱着眉,“他把账册拿到手里就是为了收藏?”
“或许此人也已经死了,又或者......”纪严拉长了声音,没有继续说下去,“总而言之,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账册真的已经被毁,那么就只能通过其他的证据来定徐承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