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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2 / 2)


“好了,别哭了。廷玉说你爱吃糖葫芦,你乖乖睡睿一觉,醒了就有糖葫芦吃了,乖!”沈一鹭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几下,眼见贺子君脸上犹带泪痕,但情绪却神奇地平复下来了。

廷玉远远见了这一幕,更是觉得沈一鹭是他家公子的良人,他心里的小算盘又啪啪啪地打响了。

沈一鹭把人一路抱到里屋,起身欲走时,发现贺子君方才坐过的地方洇着一滩水渍,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倒也未曾嫌弃,反是对后面跟来的廷玉叮嘱了一句,“把他身上的东西拆了吧,他这么睡不好的!”

廷玉一惊,再想去问沈一鹭时,她已经走出小院了。

07

贺子君是傍晚时分醒的,醒时周围没有一个人,他揉着刺痛的额角,仰躺着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没醉糊涂,这么久的功夫足够他把那段“交心”的细节回想八百遍了!啊!他好像和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怎么办呐?!

贺子君快疯了,他是讨厌贺一泓,顺带也想把他这未来妻主欺负一遍,但他没想过把自己搭进去啊……想来想去,他才把念头转到廷玉身上,下午这事少不得有他参与,回头他再收拾他!

正在这时,寝室的门响了,接着便是廷玉极富特色的亮嗓门,“沈小姐,少爷刚才还睡着呢,你等会儿,我去进去看看他醒了没!”然后就是一阵小跑,听得出廷玉很急切。

帷幔掀开的刹那,贺子君就眼急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闭嘴!你马上出去告诉她,就说我还没醒呢,快去!其他的事儿我一会儿再和你算帐!”

廷玉委屈死了,好不容易扒下他家少爷的手,便涨着张小红脸急忙问道:“少爷你明明醒了呀,为什么要说你还没醒啊?而且,沈小姐特地买了糖葫芦来呢,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贺子君要让他气死了,他拖着自己半瘫身体直起身,低声喝道:“我缺那点糖葫芦吗,你让她拿走,我不要!”

廷玉没办法,只能照办,贺子君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廷玉没再擅作主张才算松了一口气,然一口气还没喘匀,帷幔又是一动,他急忙闭上眼,空气中是淡淡的木屑气,让人闻过一次便不会再忘!

他闭着眼,心里把廷玉又拉出来训了一遍。

可训着训着他就走了神,额上让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指拂过,他不由颤了一下,他差点就装不下去了,接着枕边就是油纸包的哗啦声,空气里顿时弥漫开糖葫芦的酸甜劲儿了!

“睡多了不好,晚上该失眠了,我先走了。”

那声音含笑,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当那淡淡的木屑香气彻底消散时,贺子君才缓缓睁开眼,他捂着扑通乱跳的心口问自己,喜欢上一个人要怎么办?

08

第二天一整天,沈一鹭都在忙,一直到日头西沉的当口,廷玉一路小跑地冲了进来,抓着她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

廷玉急得快哭了,“沈小姐,今天公子要和人去风月楼谈事情,他说什么都不肯带我去,求你陪他去吧!”

风月楼,听听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地界了,贺子君他一个未出阁的年轻男子居然要孤身前往,而看他不肯带廷玉去的意思,分明是清楚那地儿是个什么去处,当下沈一鹭心里就泛起了不痛快!

“你家公子还真是胆大妄为!”说罢,丢下手上忙到一半的东西就出门去了。

廷玉远远看着沈一鹭的背影,抬手抹掉自己硬挤出来的几滴泪,少爷,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贺子君从出门起,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今晚他出门会面不过是联络感情,没什么重要事,他打算露个脸就回来,不想酒还没过三巡,菜还没过五味,有个最不该出现在此的身影打帘进来了。

“沈一鹭?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见沈一鹭没吭声,心里便开始瞎琢磨了,这么个烟花之地,除了寻花问柳也别无二意了,想通这一点,贺子君当下气得肝痛,真真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沈一鹭却比他更火大,这偌大一个包间,让他们这群人弄得乌烟瘴气,那三三两两围着那些个女人转的貌美男子便也罢了,这侧坐在他边上的浮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黑着一张脸,冲那布菜的女人道:“出去!”

谁知那女人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竟端了个小瓷碗,舀了一勺子豆腐羹喂到贺子君嘴边,“贺公子尝尝吧,这是奴特地去厨房调的羹,您喝了是再好不过了!”

沈一鹭不想跟她计较,可眼瞅着贺子君就要张口,她实在忍不住了,“你一个女人做这伺候人的事,还长脸了,给我滚出去!”

那女人妖妖娆娆的,脾气倒还不错,让沈一鹭这么当头喝问也还不恼,脸上照例挂着笑,她转头上下打量着沈一鹭,然后搁下手上的瓷碗笑道:“姐姐这是何意,为喜欢的人洗手做羹汤怎么就丢人了,您看您这么大剌剌地闯进来,扫了大伙儿的兴致,是何必呢?”

沈一鹭不和她胡搅蛮缠,径自走到贺子君跟前站定,垂眼看着他道:“跟我回去!”

在场诸位都是聪明人,听这说话的口气就猜出这一身灰扑扑打扮的女人来头不小,难不成这就是渝州城里盛传的求亲女子,当下众人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都安心看这贺少爷怎么回答。

贺子君自然觉察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一向讨厌别人这么看着他,或探究,或可怜,所以他对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便没了好脸色,“你是我的谁啊,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沈一鹭冷笑一声,三两下拆了他的束带就把人抱起,临了还对在场诸位道:“内子身体不适,我先带他回去!”

09

“你刚才叫我什么?!”贺子君惊问。

沈一鹭生着气呢,根本不想搭理他,不过出了厢房的门她就觉得怀里挣扎的动静小了,她心情这才稍稍好转,“我们不是婚约在身吗,我那么叫你也没错吧!”

贺子君不晓得怎么回答她,索性成了个闭嘴蚌壳,他靠在她温暖的怀里,两手放在哪儿都不是,只小心地抓着她胸前的丁点衣料。

沈一鹭不清楚他心里头的小九九,但他这两条腿都是假的,只用系带固定在身上,勉强凑出个完整人形来,却根本受不得力,可沈一鹭手上不敢用力又怕他掉下去,只好冷着脸冲怀里神游的人提醒道:“搂紧我,不然你可要摔了!”

“嗯?”他不解。

沈一鹭嫌他呆头呆脑的没灵性,俯声在他额上贴了一下,“手搂上来,我托着你!”

额上突如其来的温软,让贺子君整个不好了,脸颊上不可自抑地烧了起来,他把手挂上她的后颈后,便匆匆把脸埋下了,万一让她看见不晓得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楼下候的车娘见贺子君是被人抱出来的,先是大惊失色,以为他在上面出了什么变故,再看抱着他的人是沈一鹭就放心了,这是少爷的未来妻主呢!

沈一鹭把人抱上车,安顿好后才冲车娘低声吩咐道:“我带他回府,你去楼上取轮椅!”

辘辘车轮声不知响了多久,贺子君倚坐在马车上心情忐忑极了,脑中更是混沌一片,他觉得自己有一万个理由告诉沈一鹭她认错人了,但他又觉得自己心有不甘,他喜欢她,他舍不得她身上淡淡的木屑香气和她温暖坚实的怀抱,终于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也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挪到窗边,伸长了手臂,可才把帘子挑开一角,门帘就让人掀开了,随之涌进来的还有浓浓的水汽和草木的清香,“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一鹭看着他淡淡道:“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贺子君觉得她在故弄玄虚,她一个初来乍道的青州人士,还能在这渝州的地头上发现什么稀罕地儿,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来扶自己,贺子君冷着脸道:“你扶我下去!”

沈一鹭倒把这事给忘了,她笑着拍了自己一下,“我的错,不过你也是,坐在车上半天不吭声,我以为你不肯下来呢,张嘴求人这么难么?”

贺子君觉得她是故意的,专门往他伤口上撒盐,他又恼又怒地喝道:“可不是吗!你今儿把我往这荒郊野岭一丢,过个两天就可以来替我收尸了!”

沈一鹭消了气倒是很好说话,让他这么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一通抢白也不恼,把人轻轻巧巧地背起来,两条木制的假腿在她身侧稀里哗啦的一阵响,贺子君脸色一阵难看,他盯着沈一鹭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叹了一口气,你其实早知道了吧?

10

沈一鹭来渝州时,路过这儿,当时她是打着寻找木源的念头绕了这远路,没想到木源没找到反倒发现了这一池子的野莲,与别处的荷花不同,它在夜里也大朵大朵地盛开着。

因为身体的缘故,贺子君很少有出门的机会,更别提去欣赏这些山山水水了,突然看见这一池子的野莲他不由惊喜地叫出声。

“好美啊,太美了!”

月白如练,悄悄地笼在这片红花绿叶上,恍似为其披了一层轻纱,微风拂过水面,带起一阵碧波,莲叶挤挤挨挨地摇摆着,众星拱月般将那黄蕊红瓣的莲花包围着,确实是美极了!

沈一鹭听他这般连连赞叹,她忍不住轻笑,知道自己这决定没错,“出来四处走走,是不是比你和那群女人喝花酒开心?”

贺子君趴在她背上,闷闷回了一句,“以前又没人带我出来,我怎么知道外面好不好!”

沈一鹭让他说得心尖尖一抽,一句承诺脱口而出,“以后我在,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贺子君轻唔一声,却没应声,沈一鹭在这沉默里有些尴尬,她觉得自己这话确实太唐突了,背着人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而在她没看见的地方,贺子君一早红了脸,那张芙蓉面比之月夜下的红荷也毫不逊色。

沈一鹭背着他走到池边,清风徐来,夹着水汽的荷香扑面而来,不说沁人心脾,但让人心神为之一畅倒是真的,贺子君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是悠悠扬扬的松快,真想就此酣睡一场。

背上的人分量很轻,约摸十岁孩童的重量,但因为他腰胯绵软无力,总是往下滑,沈一鹭不得不小心又小心地托着他,她望着眼前生机勃勃的野莲,淡淡开了口,“我娘前十几前,见天儿地逼我念书习文,我呢,称不得上进,勉强考了个举子,待三年丁忧期满,或可得一小官,你家大业大我不逼着你安于内室,是想继续做生意,还是找个精明能干的替你主事都随你,我情况就是这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贺子君呆了一呆,才明了她话中何意,她这是想同他约为婚姻关系呢,可事实上他与她并无任何干系,指腹为婚的对象更是另有其人,他不过是占了贺姓这个光……他轻轻一咬下唇,如果她一直错以为真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永远占有她了?!贺子君让这大胆的想法骇了一跳,可他心口砰砰的,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良久,他才听见自己说:“那你喜欢我吗?”

11

贺子君话音一落就后悔了,他懊恼地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反正他都做好骗她成婚的准备了,可是身下的人久久没有回答,他心里又揪得难受!

这呆子怎么这样啊,不是都来向他求亲了吗,怎么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有!

贺子君心口闷闷的,抓在她肩上手不自由地用力。

沈一鹭让他掐得难受,“还要不要听回答了,把我掐死了,你就哭吧!”

贺子君一惊,两手下意识松开,这下可好了,贺子君猛地朝后一仰,沈一鹭拦他不及,电光火石间只得变背为捞,抱着人一起摔下去。

河边碎石嶙峋,沈一鹭既要护着人不受伤,只得自己成为那垫背的,手肘处一片火辣辣的疼,不用说一定蹭破了,贺子君在她怀里徐徐睁了眼,才发觉自己正趴在一片柔软上,他脑子顿时“嗡”了一下,手忙脚乱地要往边上挪,可这会儿手放到哪儿都是,总是会碰到她胸前那物。

“唉,你别动!”

沈一鹭发话了,贺子君当然不敢再动,等那阵慌乱过去后他才发现沈一鹭在忍痛,当下他的眼睛就急红了,一叠声地问她,“沈一鹭,你怎么了?!”

沈一鹭怕他忧心太过,忍痛抱着他坐起了身,“让石头磕了一下,没多大事!”

她说的风轻云淡,贺子君却未必相信,他自己坐得摇摇晃晃的,却非要查看沈一鹭的伤口,沈一鹭拗不过他,只得脱了外衫,把袖子捋起来,果然一大块皮没了,更有几处让石头扎深了的出血点,贺子君自责不已,催着她赶紧回去找大夫来看。

“没事的,看着吓人而已,你听我的!”沈一鹭看他吓坏了,伸手把人揽进怀里哄着,之前他们虽有肢体接触,但很少是包满情感的,但这一回沈一鹭心头密密扎扎的,全是疼惜。

“贺子君,你听好了啊!我来渝州其实并非真心来求亲的,不过是了了我娘的遗愿,她老说我这性子是要孤老一辈子的!”说着她笑了一下,一双眼瞳在月色下又黑又亮,她伸手碰了碰贺子君的脸,轻轻擦去他眼角急出的眼泪,“现在我倒是庆幸我是个孝顺女儿,来到这渝州碰见了你。一开始倒没这么喜欢,只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后来天天听廷玉念叨你,心里想这小少爷还挺不错的,要是能娶上倒也不错,现在嘛,这我先不说,我先问你,贺子君,你喜欢我吗?”

贺子君听她说下这许多,心上热哄哄的一片,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低头别开脸,轻轻“嗯”了一声。

有萤火虫从草丛里飞起,一闪一闪地在他们头顶飞了一片,沈一鹭伸手转过他的脸,恰巧有一只飞到了他鼻尖上,沈一鹭忍不住笑,吹着气把那小东西赶走了,然后俯身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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