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言抱着手机搜索傅霆北的消息,却一不小心,点开了一段相册视频,是她昨天把冰激凌弄到傅霆北身上时,傅霆北和郑晓声争论赔偿事宜的视频。
打开视频,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声音清晰的在房间里飘荡。苏嘉言原本随意的听着,可听着听着,她突然精神一震,激动的坐起身来。
她兴冲冲的举着手机,跑到苏瑾身边,拉住苏瑾,激动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妈,我们去告他诈骗,拜托郑校长帮帮我们,让他联系工作室经常合作的扬律师帮我们打官司,诈骗五十万为数额巨大,可以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他诈骗我们一百八十万,够他蹲十年监狱了,这就是证据。”
苏瑾错愕的扭头,她有些懵逼的听着稚嫩的女儿坚定的声音,听罢,她呆呆的顺着女儿的思路:“可是他没有骗成功,算诈骗未遂。”
苏嘉言恨铁不成钢:“那我们把钱给他不就行了。”
苏瑾被震住:“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小姑娘一副万事在握的模样:“我们回去凑钱,大不了卖房子,不用全给他,够五十万就行了,而且他那么有钱,最后打完官司,我们钱还是追得回来的。”
而且这些东西,比起你日后因为堕胎流产毁掉的身体,比起你受到的侮辱和痛苦,实在不算什么!
“不不不,”苏瑾终于回过神来,震惊问:“嘉言,这些东西,你都是哪里听来的。”
苏嘉言心虚垂眸,眼珠子一转:“我听明日说法,小丢主持人说的。”
对不起了,小丢主持人,这个锅只能你背了。
“原来是小丢主持人,”苏瑾长呼一口气,她差点以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女儿被什么不法分子教唆了呢。
苏瑾扶额,无奈又忧心忡忡道:“可是嘉言,我们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
“你爸爸养着一个顶尖律师团队,他们可比钱律师厉害的多,这种事情我们打不赢他的,官司的事情也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苏瑾苦口婆心:“而且,妈妈戳破了他的谎言,他也不可能要我们的钱了,对不对。”
“也是,”苏嘉言叹气。
“那好吧。”
真遗憾啊。
怎么就不行呢。
看着终于彻底打消这个念头的女儿,苏瑾长呼一口气,忧愁的想。
女儿这样子,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
是夜。
红日西沉,月上枝头,楼下的烧烤店里依然灯火通明,人潮如织,喧闹的,带着生活气的声音,透过酒店质量并不怎么样的窗户缝飘进来一点儿。
苏嘉言又失眠了,一些,还有未来的设想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在脑海里跳跃,她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迷茫。
她睡不着,却也不敢乱动,妈妈睡眠一向很浅,她不想打扰。
就这样,苏嘉言僵直着身体任由思绪翻滚。
静默中,身边吱呀吱呀几声,苏瑾翻身起了床,向卫生间走去。
妈妈竟然还没有睡?
苏嘉言趁机悄悄翻了个身,舒展了下手脚。
她安静的继续胡思乱想着。
直到一阵轻浅的,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的哭声从卫生间里浅浅飘出来,苏嘉言才愣了愣。她悄无声息的坐起身,抓紧被子,从床边滑下去,然后鞋也没有穿,就这样赤着脚,轻轻的,慢慢的,像小猫一样悄悄走向卫生间,一路上轻浅的哭泣声越来越清晰,苏嘉言的心也越来越沉。
她站在卫生间门口,听着苏瑾从死死捂着嘴巴的手掌心里倾泄出的一丝丝,压抑的的哭声,还有一些低哑的,不凝神细听就听不清的喃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
……
苏嘉言心脏皱巴巴的蜷缩起来,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样安静的听着,直到哭声渐渐弱了下来,她又安静转身,悄无声息的一步一步继续回到床上,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一夜,母女俩十分安静的各睡一边,都默契的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都同样彻夜无眠。
……………
一转眼便到了傅霆北来接女儿的日子。
这日一早。
母女俩刚刚起床,郑晓声便来寻找苏瑾,说是要和她商量一下排课的事宜,苏瑾原本是打算在京市滞留两三天就回青榆的,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至少,她这周是回不去了。
这样一来,她这周末的所有课程必然要耽误,耽误的课程太多,已经不是她拜托某个老师替她暂代就能解决的问题了,也不是一两个老师就能完全接收的,这样的事情,必然要好好计划安排一下,恰好郑晓声也在,他又是顶头上司,一个领导一个当事人,两个人一起商量梳理,也的确更方便一些。
苏瑾和郑晓声计划着大致的课程分配,至于具体情况,还要和其他老师们商量之后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