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半仙回道,“中途此人的动静消失了一阵,并放下一盘放了虫葭的糕点,由此看来是突然转变了战术。难道是想让我们吃下致幻的虫葭后,想趁我们意识不清,再将我们都杀了吗?”
沈玉坤闻言黑了脸,抱刀横立。
胡菡瑛闭目聆听,然而屋外一片寂静,全无半分风吹草动。
她摇了摇头,不对。
胡菡瑛初步猜想,送糕点或许只是这太守府中某人的试探。
而那屋外的假李寂禅,必然也是长了副真李寂禅的面孔。
这太守府中究竟藏了位怎样的高手,非但会易容之术,还会将人的嗓音模仿地惟妙惟肖?
她睁开眼,目视不见星月的夜色云层,心中已经想到了点什么,当下她要立即到李寂禅那与她分享情报才好。
胡菡瑛忽然睁圆了眼,暗中暗道一声不好,若是这太守待客之道就是磨刀霍霍和送上一盘毒糕点。
那么李寂禅那儿呢?
胡菡瑛欲哭无泪:别把我护着的苗子噶了啊,已经护了很久真的很不容易的!
“我去看看李寂禅是否安全。”胡菡瑛收起双刃,卷上暗器,转身就跳入黑夜。
夜色阴沉,太守府四角上展露风姿的仙鹤却是半残,双目似乎都被人刻意地毁坏,目盲不可视明物,在幽幽的月光下显得阴森可怖。
胡菡瑛按照记忆的位置,摸索到李寂禅的厢房前。
厢房内烛光大亮,却看不见半点人影。
她心中像是沉下了一块大石,顿时一种名为慌乱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猛然推开门,冷静自持被抛到九霄云外。
胡菡瑛捏紧了金钱镖,厢房并不大,她一眼看去只看得见灯影幢幢,不见半点人气。
她心中惨叫一声:完了个蛋,任务必定是失败了,这下自己要成为千年幽魂了!
她颤抖着唇,轻轻呼唤:“李寂禅?”
忽而床下传来闷闷一声响,胡菡瑛一激灵,现出金钱镖,怒喝一声,“何人在此!”
出乎意料的,床下冒出一张可怜至极的脸,正是李寂禅。
“主簿主簿,你又来救我了是吗?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他见了胡菡瑛,几乎要两眼含泪,这太守府惊魂之夜,没想到还能见到前来相救的主簿。
胡菡瑛见到了人,这才松了口气,她愤愤地将床底的李寂禅拉出来,“大人你又在搞什么?”
李寂禅直呼冤枉,“我被方才忽然闯入的人吓得要死,亏我机敏地躲在床底下才躲过一劫。我正要出去之时又听见了脚步声,吓得我赶紧又躲藏起来,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主簿。”
“你可看清是何人了?”
李寂禅面露遗憾,“我只顾着保命,哪有胆子去看来者何人。”
李寂禅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胡菡瑛,“有主簿这样武艺高强的人在我身边,我便彻彻底底地放下心了。”
胡菡瑛闻言很是赞许,孺子可教也,她谆谆教诲道,“大人今晚做的很对,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想尽办法保住自己这条命。”
李寂禅感动地看着胡菡瑛的眼睛,郑重地点头,“主簿放心,我还没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必定会比谁都惜命。”
胡菡瑛满意地点了点头,也对李寂禅说出了耳房中所遭遇的事情。
李寂禅听闻有一个假李寂禅的时候,瞬间眸色一滞,“逐步如何知晓那人并不是我的?”
“自然是很熟悉你啊。”胡菡瑛提及此就有些得意,虽说自己是个懒鬼,但是认真起来可是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比如眼前这个人,她已经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李寂禅自然不知道,自己是胡菡瑛的工作任务,因而当下听了胡菡瑛的话,竟还蒙上了几分羞怯。
他耳朵根都红了半截,垂眸嗫嚅道:“主簿的苦心,李某这辈子怕是都不敢相忘。”
胡菡瑛奇怪地看了李寂禅一眼:这人为何总是跳出他人生的主线任务,满脑子的旖旎。
她柳眉一蹙,“大人,这太守府危机重重,又四处尽是怪异。明日必定要抓个仆妇好好问一问,否则我们根本无法获得任何有用信息。”
“必然。”李寂禅应道。
当晚胡菡瑛执意要在李寂禅厢房内住下,她自然是想时时刻刻要看着李寂禅,以防有人要加害于他。
只是在李寂禅眼里又是别一番意思了。
于是在胡菡瑛无语的眼神中,李寂禅又像个大姑娘似的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