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禅后退一步,对着胡菡瑛使了一个颜色,后者旋即将刀架在了老妇的脖子上。
李寂禅笑了出来,露出洁白的雪牙,反问道,“阿婆,你以为我们这趟出来还能回得去么?”
老妇看着脖子上的刀刃,也彻底沉下脸,“殿下这是何意。”
“你私自带我们来夫人的墓地,若是回去被太守知道了,你还能有活路?”
李寂禅好整以暇,玩味地紧盯着老妇的神色,心中却是在感叹:这个老仆好强的心理素质,竟然面上看不出半分慌乱,只有那双眼睛时不时地透出犀利目光。
李寂禅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继而开怀一笑,“莫不是说,此行根本就是太守默许?”
老妇目光一滞,哈哈大笑,“殿下未免想象力也太丰富,太守之心仁爱,我带诸位来祭奠夫人,太守怎会因此事怪罪于我,此行又何谈太守授意?”
胡菡瑛夹紧老妇的脖颈,在其背后突然闪现,长刃再近三分架上老妇的脖颈,出其不意地用尖刀挑上老妇的面部,轻轻划开。
诡异的是,被挑破的地方没有半点血渗出,反而翻开了好几层皮一样的东西。
胡菡瑛一惊,咬牙切齿地呵道:“竟然是你,那日冒充李寂禅之人!”
那老妇忽然暴怒,转身伸手就要袭击胡菡瑛,胡菡瑛见一双利爪席面而来,连忙拨开手中长刃,莲步轻点后撤几步。
老妇面容阴鸷,像一头猛兽一般喘着气,身形忽然在月光下暴涨,成为成年男子的模样。
李寂禅大骇,慌忙和尤半仙一道往边口逃去些。
那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物吹起一声尖利的口哨,嘴角浮现怪异的笑,男人的声音旋即从那张老妇的面皮中倾泄,“今晚本来没打算杀掉你们,你们找死!”
口哨声过,却没又出现他早就安排下的潜伏杀手,此人环顾四周又吹了一声,仍然毫无动静。
那张诡异地面容总算出现了恐惧,他怒喝道,“出来!给我杀掉他们!”
“咕噜咕噜”。
忽然一声响动,他低头一看,骇然大跳,那地上分明是一尊头颅,热血淋漓,死不瞑目。
沈玉坤的声音旋即在深幽的夜色中响起,“你是在找这些人吗?”
沈玉坤自黑暗中走出,脸颊衣角均染血,右手持长刀,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此时他面皮上挑出一个残忍而嗜血的笑,“甫一进这林子我便觉不对,亏得我还当是些武林高手,结果一个个像烂萝卜似的,一切便丢了命。”
李寂禅哪里见过这阵势,当即抱着大树就开始干呕,他颤颤巍巍地看着沈玉坤:此人必定也是山上的土匪!
完蛋了,他李寂禅这下捅了土匪窝了。
胡菡瑛上前,一脚将如丧家之犬的诡异之人踢得跪下,尖刀挑开他的面皮,露出一张老态尽显的脸。
李寂禅咬牙切齿地从树后走出,“本官就知道是你!徐与江!”
“使用此等易容之术,还妄图残害皇室。”
李寂禅将他脸上的假皮尽数撕下,怒呵道,“说,通州鲁俊是不是你用虫葭魅惑了他,导致他吃下了自己儿子!”
地上的老者一言不发,只瞪着眼看这李寂禅,继而桀桀发笑,“当真是废物李寂禅,亏二皇子还对你格外小心,依我看,你这样的货色,智慧谋略均在二皇子之下,何须如此忌惮!”
李寂禅闻言咬牙切齿,“此话何意?你竟是我二哥的部下?”
“哈哈哈,可怜你这个傻子,被二皇子殿下耍得团团转还不知道呢。”徐与江仰天大笑,丝毫没有被抓住的恐惧之意。
“通州食子案就是我所为,如何?”
他舔舔上牙,眸露神往,“我非但给鲁俊下虫葭致他食子,我还给诸多人下过。”他眸光一转,死死盯着眼前的李寂禅,“三皇子殿下查看过鲁俊的坟墓没有?”
“那里面早就是一具空棺。”徐与江欣赏着李寂禅骤变的脸色,更是得意。
他凑着一张老脸,忽而眼露痴狂,“我取下食子后男人最宝贝的东西泡成酒,你看看我,得益于此酒,强身健体、金枪不倒!殿下不若同我一道试试,我们二人就在这小小通州龙盘虎踞岂不美哉。”
徐与江口角流涎,一副丑样尽显。
李寂禅从这徐与江口中得到了太多信息,他一时间急需好好整理他的思绪,见这徐与江仍然在满口胡言,不知悔改。
李寂禅勃然大怒,“我二哥用你这么个东西也是愚蠢!被父皇知道了,我看他岂能善终?”
说罢,李寂禅一脚踢过去,疼得徐与江蜷缩在地。
四人一行将徐与江拖回太守府,将他押进了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