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个时辰以后,云容都还没有缓过来。
方才可是经历了很凶险的一瞬,就如还在腾云的时候那云突然就不听使唤了,从天外天极速下坠到就又,又在临摔进忘川前突然恢复平稳,还将她给毫发无伤地带过去。这样的惊险和刺激,整的云容到现在都还是个呆滞木纳的傻样。
等云容从这恍惚里反应回来时候,只发觉自己坐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前面有干净的小院,镂空雕花的窗桕旁边还有晒进来的橘红色的暖光,房中有淡淡的檀木香气围绕。
后边的床榻子那有个在忙活的人,云容问了她句:“这是哪里?”
丫鬟放下收拾一半的床铺,转身过来和她行个小礼道:“这是别院,专门让新来的侍妾居住的,等在这住满一月就可搬到公子的主院里了”
“别院?”
“姑娘是新来的?”丫鬟整理好榻过来喜问,“我瞧姑娘的样子总觉得之前见过”
这身原是宋辞手下的暗卫,又常能在他府里来去,和这些做事的丫鬟,仆从多半前打过几回照面。现她又在别院该好好问这里的规矩,只是身子里醒来的是云容,也不清楚他们名字,若是之前就认识还有渊源,如今突然陌生云容真想不到说法解释,索性都淡淡的,等混长久或者让她把这身的前后左右事情都捋顺了再说。
“普通长相,可能之前见过”云容敷衍的回了,她实不想和这丫鬟多言,万一哪句话说不对劲传到宋辞那,她又得被抓进地牢。
“姑娘倾城长相怎是普通了,我瞧姑娘的气质,这模样,还以为是落凡的谪仙呢”丫鬟捧说道。
“没有,没有”云容捂着脸尴尬笑笑,心里却是想,你这眼睛看得可真清楚啊,这好眼睛咋不长在宋辞脸上呢。
丫鬟见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便也不舔着脸再去了,做主子的总有点脾气,哪会好心来跟他们这些下人闲聊。
她收拾好屋里又出门去给云容端了盆洗手水来,“姑娘洗洗手,等一会昭阳来了就行”
听见这名字,云容直接就想起方才他拿铁棍时候的凶狠模样,心里一惊连忙问:“他来做什么?”
“来送姑娘东西啊,这可是公子吩咐的,公子的关心姑娘这里是头一遭”丫鬟欢喜说,没想到自己刚进府里一个多月就能跟上这样有前途的主。
“公子是有关心”昭阳不情愿地搬来她的东西,站在门前还没有好气的白了在里边的云容一眼,他对那丫鬟直言,“管好你的嘴巴,公子只要知道她的死活,其他可不敢关心”
他又看向云容,眼睛里更是带着些警惕和轻蔑的嘲笑,“是公子好心才留你性命,你若还想再做出背叛的事来,别说公子,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云容对他无语,甚至都不情愿看他。要说这昭阳那就是个愣头青,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但是宋辞说的,哪怕随来一句废话他也能记到心里。这可能就是他说的,宋辞的命令和性命高于他的一切吧。
和昭阳一起过来的那几个护院把这里仅有能出去的道门堵住,昭阳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说:“把她给我看住了,别让她乱跑影响公子计划”
“是”护院同声回应。
“宋辞可没让你关我”云容想过去和他理论却被护院拦住。
昭阳回了句:“公子也没说能放你出去”
丫鬟还以为是来个新主,结果这新主眨眼就成被关押的犯,而自己想要的前程路还没开始就被她斩断了。丫鬟憋屈极了,不管规矩,一屁股坐在方凳上。
“真是晦气”她抱怨说。
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方凳被丫鬟占了,云容只能坐榻上。她从窗子看见院里的那多护院,心里无奈,又想到她应该去做的事情,更是感觉茫然。
只是好,不管宋辞和昭阳如何嫌弃自己,但这该有的不少。
晚食,丫鬟给她端来碗满的白饭和水焯青菜,简单朴素,但是云容吃着欢喜。
丫鬟站在边上,只是这点青菜白饭她都能吃出享受的滋味来,得是多美见过世面啊。丫鬟看着云容脸上嫌弃的表情更胜。
这样的人也好拿捏,丫鬟作恶,今儿是满碗,到明天就只剩下半碗,后天再减半,一直到三四天后,满碗饭就只剩底下面薄薄的一层了。
“吃吧”丫鬟把托盘重重地摔在桌上。
看着仅剩碗底的一层白饭,云容用筷子戳戳,她抬起头怀疑的问丫鬟:“怎就这么点了?”
“知足吧,成天坐屋里也不需要动弹,这点量足够”丫鬟环抱着手无所谓说。
云容打翻那两盘菜发火质问丫鬟,“什么不动,你们给我机会出去么?”
“膳房就这么准备的,我也没有办法”丫鬟阴阳怪气,责任全推给旁人。
“是宋辞要你们这么做?”
“当然”丫鬟找到靠山回呛云容。
“我要见他,我倒要问清楚他是想怎么样”
丫鬟挡她前面拦住,“你要见公子公子还不想见你呢,就这点东西,吃不吃随便你”
她撂下这句话,关上房门就管自己走了。
一直被关这里云容本就火气,如今再被这丫头一激气得她浑身发抖,手更是不受控制,哆嗦地连水杯都握不住。胸口也被股气堵住,上不得,下不去。
她摔了杯子,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挥下来,浸湿润的眼眶留下眼泪。
云容用手胡乱抹去,可是越抹越多,眼泪如泉水外涌,她的心里也是发酸难受,自己何时遭受过这样屈辱。
要知后来这样,不如当时就让那把剑把自己捅了,魂魄去九幽呆多万年,总能再炼出元神,可是现在不能修炼,要给他们走命程。云容越想越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行。她愤愤起来又在屋里来回转过好多圈,但仍觉得心里堵得慌。
护院是每两个时辰要换一班岗的,可能云容之前睡得早又醒的晚,护院以为在晚上不需要多看护,便躲其他地方。
云容推门走出,这是她被关的半月来第一次走出房门。
她现住的这间院子偏僻,好在布局规整,仅有前面的一条道可以通过。等过去那条路,上了游廊,走起来就感觉眩晕了。
处处都是雕梁画栋装饰精巧的院子,曲水小溪经廊下蜿蜒,她误闯进的花木丛中还有一环绕的小池,其中养了几尾锦鲤。
飞檐青瓦,盘结交错,云容走在其中更像是来到迷宫,这条路她有走过,但抬头看见顶上名字,又是没见到过。她现在已是不觉得委屈,只是想这偌大的府里怎就找不见一条回去偏院的路。
她走过一方花园,立时就有扑鼻来的幽香,在这幽香当中还参杂点醉人味道,顺着香味,云容走到一间被打开的屋子里。
摆满架子的酒坛上都用红布封着,坛面写上名称,云容随手拿起一坛,掂了掂,这坛酒少说也有斤重。
“你要关我,那我就喝你的酒”云容堵气说,扯下上边红布痛快的饮起来。
这酒和她之前喝的都不一样,入口只有清香,没有辣味,这缠绕鼻尖的香味,也让云容停不下,一口接一口。
坛酒很快喝完,她脸上通红,但不尽兴。她把手上的空坛子丢开,从架上又取下来一坛,这坛的味道不行,太辣了,云容喝不得,再换一坛。
云容捧着酒坛,晃晃悠悠,这坛子太重她没力气抱,但又不舍得撇下,抱个坛子坐在长廊,这里没有檐顶可以看见天上。
宋辞刚处理完事从书房出来,走到半路便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他顺着酒气过来,只看见云容正抱着个酒坛子不肯撒手,还傻乐的看向天上,一会难受了还要对着天在喝几口酒。
“这酒你哪拿的?”宋辞走来边上居高临下的问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