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昊琰回。
“这时候小院该升太阳了吧”
昊琰听懂她的意思道:“有半个屋子多”
萧子兮笑着对昊琰说:“让他们在小院等我,日头这么好不晒晒也可惜”
“是”昊琰答应下。
念忻凑在她身边好奇问:“主上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了?”
她翻下页书回答,“不知道”
“那你让他们去小院?”
萧子兮抬眸看他,“我不过觉得人家大老远过来,我们总避不见的实在不妥,再者我要真有这样能懂人心的本事不早去街头支个摊子算命,何要在这里与他们周旋”
“也是”听着也有几分道理,念忻想,要是知道缘由还不给他们使绊子这也太不合她性格了。
“那我们几时过去?”
萧子兮瞅了眼外边,这大太阳刺眼的,她懒懒道:“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吧”
几场潇潇的春雨过后,凛冽刺骨的寒风也再来肆虐过一阵。好在这几日晴朗,日头当正,阳光晒在身上也是既暖和又舒适惬意。
寒冬过去,春暖花开。
“还等多久”一同跟来的那人不耐烦问。
他等的急躁,刚好身边也有块辟开整理好的空地,他就在这块空地上面来回地绕圈子,脚踢着泥土,是不是也要喊出几句粗话来发泄等时候的暴躁火气。
两个时辰以前被一个弟子领到这里,期间只来上杯温茶这人就找不见了。这小院安静,偶尔还会吹来几阵小风,确实个休息的地方,可这周围实在太安静,就像没有生人样的死寂。
日头朝上升起,晒人不过更是闷,就连个躲太阳的亭子都没有。除了环山的树林,竹林,能听见不晓得从哪个旮旯角落里穿出的鸟叫声,半晌了他连个活人影都没瞧见。
田怔的心里窝火,他当时觉得这差事好做又能在陛下跟前讨个脸面,没曾想跟来却是被这样冷落。他用力地踢着脚下的泥土,就跟发了狠劲一样。平整的泥面被他踢出来好几个小坑,凹凸不平。但不论他面上有多少不情愿,在权衡利弊之后也还得在继续等下去。
“跟来了,那就等着吧”与他同来的人倒明事理,等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什么抱怨和烦躁的情绪,他左手背在身后,悠闲地走到一处石凳的跟前坐下歇脚。
“等,这么多年只有别人等老子的份,哪有像现在这么窝囊”田怔不甘心的吵说,转看见那人他嗤笑道,“果然是什么样人,领什么样差”
“你可是在说自己”韩建反问。
田怔鄙夷道:“要不是陛下的旨意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在这里闲等,你只是一个没有用的义子,算什么东西”
“义子总比私生子要好”韩建三言两语却使得田怔立马发火。
“你”田怔想要动手却被他身边的小厮拦住,小厮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他放下手但也撂下狠话,“你给我等着”
韩建瞥了他一眼,“我就在这里还需要等?”
隔一墙外,萧子兮眼上裹着轻薄的纱巾,他们找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位置,从这里看去小院。
多等这几个时辰本就如她料想,不去折磨来人的脾性只怕他们会当岚山的脾气好,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岚山不得变成那些个阿姨身子们没事闲来谈天的地方了。
看见小院里那人着急跳脚的好笑模样,萧子兮发笑问:“他这是在学黄牛送地么?”
念忻接萧子兮的话继续道:“也好,省了我下山找黄牛来垦地”
“还是黄牛的好”萧子兮思考了说,“可是他把土弄松了怎么办,那块地我是准备做凉亭的”
看着那块坑洼的地萧子兮有些心疼,地被他弄成这样就又要多花时间去整理,想好的凉亭又得再往后面延时间。
年前萧子兮就有想法是要在这小院里面搭个凉亭,初月时候就让弟子们把这院子中间的杂草都除干净了,等天气再暖和点便让昊琰他们去山下的小城找几个巧匠上来把亭子搭好。
四角通透的凉亭中间还要悬挂秋千,把四角的檐上都系上薄纱,这样等夏日午后想要乘凉歇息了也能有个地方去。
“那人是谁,脾气可真大啊”念忻越看那人越觉得他不顺眼,这大脾气是犯给谁看。
昊琰打着哈欠看了那人一眼,“礼部尚书,田怔”
“礼部,这人这样子能是礼部的?”念忻惊讶,他笑出声音,“我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厮出来仗势欺人呢,就这样的人也能做礼部尚书,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昊琰轻声道:“田家是世袭得来的官位,那位开府祖上是曾于先帝并驾驰骋疆场的元老,祖辈有赫赫战功。只是算好富不过三代,官不抵后孙,没想成真,这后世的子孙里没一个有用的,以至今日,官爵虽在但这家世什么早大不如前了”
念忻鄙夷,“又是一个仗着自己投了好胎却不想同祖辈那样辛苦,成天只晓得作威作福的无用人罢”
反正也是个闲聊,又没有旁人,昊琰的这些话倒是让念忻想起前几日才发生的那件玩笑事。他笑嘻嘻问:“不是说这田家新添了位孙儿么,怎不一起来?”
还是闭目养神的萧子兮听见他这话立马起来兴趣,她问着念忻,“谁的孙儿”
“主上前几日闭关想还不知道这事”念忻憋笑说,“今春的新科状元是田怔他叔父弃在外头不要的私生子”
“还有这回事”萧子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示意念忻让他再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