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陛下这一年的生辰礼办的可是热闹。
早在半个月前,江湖上就有传言了。若是谁能在云都陛下的生辰上献个少见难得的奇珍异宝,便可在云都朝中谋得一六品官位。
传言真假尚且不做分辨。
此言传开,江湖一下就热闹了。
不管在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有不少在为云都陛下生辰操办贺礼的买手,遍地寻那些落在江湖当中,还没被人发现的稀奇。
江湖很大,总有些说不清和道不明白的关系在里面。
从普通的寻宝游戏到黑市买卖,还有些人就把想法打到了岚山。那些空有钱却是无权的商贾找了几个本事好的江湖人,让他们去岚山上面。不管是后山有毒的雀鸟,还是能够解毒的灵虫,哪怕是山上随便一株草药,多少价格他们都愿意出。
只是他们这个想法刚才成型,从山路上来时候,那些江湖人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在林子里面游荡的野兽。
野兽也是许久没看见生人,有些兴奋。从树后面扑过来想跟他们玩闹时候,没掌握好力度,将他们袭击了。有些运气好,脚步快的拖着重伤的身体,堪堪从山上下来,还有些运气太差,就只能留在山里了。
萧子兮当初听见这事就感觉瞎扯,当真是为了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她是听见了,但不想管,也不想理,毕竟山脚那块写字的牌子还立着,他们愿意上山,那性命就要自己担着。
“不就个生辰么,至于这么劳师动众?”昊淼跟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种花,刚挖松地上的土,留了几个小洞准备把花种子埋下。
念忻在他对面撒下花种,“一件珍宝能换个六品官职,你不心动”
“我就不明白了,这云都陛下非得这么招摇,满天底下的去炫耀啊,他有什么好炫耀的?”昊淼手撑在膝盖上,很不理解。
“这应该不是云都陛下的主意,是其他人的意思”
昊淼疑惑的看他,“嗯?”
“树大招风,三岁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他会不懂”念忻道,“再说这宫里的事情,闹得江湖上都知道了,还是这些商人先知道的”
昊淼恍然,“有人想趁云都陛下的生辰来搞点事情?”
念忻不语,两人相互看着,突然默契的笑出声,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表情。
……
时至落暮,宾客盈门。
墨色渐浓,转眼在看去时外头已然大黑。万家灯火通明,辉煌的宫里也点起几只丈人高的蜡烛,从里到外,围满了整殿。烛火强盛的光将之前不小心落尽在屋子里的黑暗淹没,负责在旁边看守的宫人更要时刻注意,别让这些蜡烛的火心上面沾到蜡油或者其他东西了,影响这里的亮堂。
宴席的主君未来,朝臣和其他属国的使节们只能在便殿等候,等开宴席时再逐一进到主殿里。
“这南方的风气就是养人啊,连伺候婢子的手都是细嫩”元洲项巳一口气喝下宫女刚给他斟满的青瓷酒杯,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宫女拿起酒壶的细嫩手。
同为元洲的赵奢坐在他旁边位置,打趣道:“项将军是没见过美人?”
“美人我见过不少,但这么粉嫩标志,在我们元洲还真不多见”项巳说罢还要再去看那位指来伺候的自己的宫女。
元洲人崇武,又近着荒漠。大漠连绵,植木稀少,连日常挑水都要走好几里干地。因此在元洲,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干力气活,寻常小儿还在襁褓时候,就会被他母亲带着走去河边挑水,等稍微长大也得跟母亲一样,学着挑水做力气活。要是生的好些是在官家,虽然不用早起去河边挑水,但也得起来学习武艺。这武艺是元洲人从小就要习的,从晨起到落日,一整天就在那太阳底下晒着,被些兵器来回练着,再好看的女儿到她及笄身上都是健康有力量的,就不像云都的女儿这样娇嫩。
每一国的风气,赏识,穿衣打扮皆有不同。是如元洲,这就是个以武力的高低来分人好坏的地方。练就的武功越高越容易得到权贵赏识,步步高升,项巳就是如此。再到百公里外的南疆,人人都会使用巫术,也会调配毒药,空气当中混杂着毒味,可能连刚生产落地的小孩身上都有毒,那能不能活下来凭的是他自个运气。
傅弈在项巳的对面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半宽道。宫女过来给他上茶,在茶倒上后,傅弈就让那宫女退下了。
这里可不是在自己属国,出来做事代表的是属国颜面,可不能像项巳这样没有分寸,不懂规矩。
傅弈喝了口茶,暗暗嘲讽,“放在御前伺候,只是粗人又怎么好”
“驸马爷这是嫉妒了?”项巳转头过来,他看着傅弈调侃过去,“二公主体贴大方,事事为驸马爷考虑,得了这样一位贤妻真让人羡慕”
南疆的二公主,娇纵泼辣,性子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仗着自己嫡出公主的身份和南疆陛下的宠爱,成天不是去那春楼和几个世家公子们调情,就是在赌场里面。
项巳说这话明显是在挖苦傅弈。
傅弈原本是南疆一处小城里的书斋先生,自小就生了一副好模样。后来在次出游和同来游玩的二公主撞上,二公主喜欢他的模样,变要他成为入府的驸马爷。攀亲往上走,一家族里也得了光荣。
南疆陛下原本想的,二公主在成亲以后能够规矩,收敛一点。可她成婚后性子非但一点没变,反而还对她的这位驸马爷多加管束,过得比他之前的日子还要拘谨小心。
傅弈不怒反笑,回呛道:“嫉妒,是项将军嫉妒吧,毕竟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正妻”
元洲的六公主生子难产,项巳此生都不可再娶妻妾。
项巳盯着问他:“傅弈,你有多少妻?”
傅弈也回敬道:“只比项将军好”
两人争锋相对,剑拔弩张。要是没有旁边的这些人和现在是在云都的宫里,恐怕这两人就会立马打起来吧。
南疆和元洲从来都是互看不顺眼,追究起因还得从上一任的老君开始。但真要把这件老事情说清楚,这其中的故事和曲折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总是现在,战争没有停过,无意在边界碰见时候的吵闹和打架也没停过。
这两国的边界是座狭长入云的高山,山路曲折蜿蜒,其中的杂书个灌木丛也多。好在这山的地势凶险,要翻过去也不容易,两边百姓也都清楚,要没了这座山,恐怕这些年的战争还会更多。
……
“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