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叙摇头,唐萧又问:“近日饮食可正常?少夫人应是误食了大寒之物,亦或者长期受到某种不良药物的侵袭,突然造成的异常失血。”
一旁的小丫鬟道:“少夫人的饮食都是小厨房单独做的,近来天气变凉,连冷食都很少做,更别说大寒之物了。”
唐萧又沉默片刻:“可否让在下去少夫人的寝房看看?”
魏叙点点头,亲自带唐萧去到内院。
进了寝房,唐萧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帷帐中挂的一只香囊上,走过去取下,放在鼻下细细嗅闻。
“症结正在此处。”
魏叙不解,这香囊已在她帐中挂了些时日,有何不妥?
“魏世子,这香囊中含有大量麝香。”
“什么?”魏叙皱起了眉头,他记得偶然听她提起过,这香囊是母亲所赠。还不及反应,唐萧已经拿着香囊走出了门。
回到前厅,唐萧将香囊交到老夫人手上,道:“此香囊挂在少夫人的寝帐中,内里有大量麝香……”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老夫人已经明白过来,麝香这种东西,是治病的良药,亦是害人的毒药!
“这香囊从何而来?”老夫人问一旁的丫鬟。
丫鬟忙跪下去:“回老夫人,是,是大夫人送的。”
老夫人将香囊掷向孙氏,怒道:“看你做的好事!”永安侯也抑制不住怒气,抬手就给了孙氏一巴掌:“你这个毒妇!”
孙氏被这一巴掌打蒙了,那香囊里的麝香确是她放的,但是,怎会引起崩漏之症?这不可能!
“侯爷。”孙氏扯着永安侯的衣衫,哭道,“麝香只能让女子避孕,不可能引起崩漏之症,一定是有人害我,请侯爷明察啊!”
“避孕?这还不够吗!”永安侯气急,“难怪他夫妻二人成亲许久未有子嗣,你是存心要我魏家绝后不成!”
“我……”孙氏泪如雨下,香囊之事她做得极隐蔽,怎么会突然被抖落出来,还偏偏就是今天,这是有人要断她的后路啊!
“母亲。”孙氏跪去老夫人旁边,“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求母亲原谅。”
老夫人闭眼叹了口气:“我多次劝诫过你,做人做事要留些余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知道错了,求母亲原谅我这一次。”孙氏流着泪,嗓音都沙哑了。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如此德行,岂配一府之主母?”永安侯大手一挥,“叙儿,拿纸笔来,今日本侯就要休了这毒妇!”
魏叙忙跪下:“父亲,不可啊。”
魏暄与魏襄恰巧赶来,听到父亲要休妻,也跪下为孙氏求情。一时间,玉棠轩里闹哄哄的,像一锅煮沸了的粥。
“好了,都住口。”老夫人杵了杵手里的鸠杖,“都回各自院里去,别在这里吵嚷!”
永安侯重重叹息一声,负手出了院子,孙氏被带去了祠堂,魏暄魏襄也跟了去。
“棠棠这里,就拜托唐神医了。”
“老夫人放心。”
“叙儿,你随我来。”
“是,祖母。”魏叙回身看了纪棠一眼,跟随老夫人而去。
待所有人退出去,唐萧关了门,走到榻边:“睁眼吧,人都走了。”
纪棠慢悠悠睁开双眼,哭丧道:“唐萧,我肚子疼。”
“不疼才怪……我说你对自己可够狠的,吃什么了?”
“不是我……”
“不是你?”
纪棠艰难地点点头:“我什么都没吃啊。”本来她只是打算装个晕,让唐萧捅出香囊之事,谁料,她真的晕了。
“麝香能引起崩漏之症吗?”纪棠偏头问他。
“不会。”唐萧在一旁坐下,“你最近一直在喝避子汤?”
“有了孙氏的香囊,那东西我已经很久没喝了。”
“这就怪了,怎么会突然……”唐萧正色,“你今日吃了什么?”
“也没吃什么,就是正常饮食,对了,晌午喝了一盅药膳汤。”
“什么药膳汤?”
“乌鸡汤,小厨房做的。”
闻言,唐萧起身去了小厨房,两个丫鬟正在准备晚膳。
“晌午的药膳汤是谁做的?”唐萧问。
一个丫鬟走上前去:“是奴婢做的。”
“里面放了什么?”
“就普通的乌鸡药膳汤,放了当归、党参、黄芪和茯苓。”
“用什么煲的汤?”
丫鬟指了指灶上一个陶瓷罐道:“就用的这个。”
唐萧走过去,拿起陶罐仔细端详,果在内部沿边发现一丝残留的类似草药的东西,用手指揩下,放在鼻尖闻了闻。
眉头轻轻蹙起,喃喃:“藏红花……”
那丫鬟一听,大惊失色:“奴婢没有放藏红花啊!”
唐萧放下陶罐,快步出了小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