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离他最近,率先说,“你说,我们听着。”
“大三那年夏天,为了她的生日,我整整学了一个学期的吉他才学会弹《七里香》,我手眼和手口严重不协调,还记不住谱子。”
他把两个手掌伸出来给我们看,“一度练得连CAD都画不了。”
舒以刻有些看不下去,大概觉得李肆做个男人矫情了,“为了一个女朋友的生日,你至于吗?”
我赶紧捶了他一把,“你当谁都跟你一样似的,最长的恋爱只谈一年多。”
“那又怎么样呢?”舒以刻不以为然的反驳,“结局和我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我被怼的无力反驳,只能说,“好好听四哥说故事!”
这天晚上四哥一直说到老板打烊为止,我们也大概知道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异地的情淡和追求者的突袭。
李肆自始至终没有说过班长一句不好,只是说到最后,出现了一点点遗憾,“如果她当初说一句让我去北京工作,我一定会去的。”
但是我们都知道,班长她不会这样说,她一直都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人生是属于自己的,不能为任何人而抛弃自己的人生。这句话适合她自己,也适合李肆。
李肆大晚上仗着日常陪甲方爸爸的酒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站起来脚下全是铁皮罐头,比舒以刻能喝多了。埋单的时候,老板说明天就回家过年了,给我们打了六点六折,图个吉利。
接近午夜的小镇马路上,天空黑漆漆的没一点光亮,地上却是喜庆的大红灯笼高挂。我们四个人站在马路牙子上进行了任务分配,舒以刻和李肆都喝了酒,孟瑶和我都没喝酒;孟瑶和李肆都开了车,我不会开车;孟瑶和舒以刻不认识,我全员皆可。
所以,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孟瑶带李肆回他家,我负责舒以刻。
目送他们离开后,我问舒以刻,“你和四哥关系这么好吗?他失恋不找江行,竟然找你出来?”
他背靠着树干,神情惫懒又有点得意,“那必须好啊,我是他甲方爸爸啊。要是关系不好,他能跟我说你偷拍我手表的事?”
我踢了他一觉,怒道:“上次不是说好了吗?我帮你一次,你不许再提的!”
想起这茬,我有点阴恻恻,“要不是今天李肆失恋了,我特么非把他这大嘴巴打到没牙齿为止!”
他摸了摸下巴,笑得有点儿痞,“其实也没什么,他以为我和你谈恋爱了,有点不太放心。”
“啧啧,”我终于有了把柄,“你还说你们关系好,我看他一点都不相信你的为人!”
“你懂什么,我俩私底下被按着头争了这么多年校草,作为我们学校的南都双杰,我们惺惺相惜好吗?他这是多年深谙你这暴力的臭德行,在关心我,告诫我呢。”
我“呸”了一声,“你丫干啥啥不行,颠倒黑白第一名!”
他笑而不语,神情里含着我看不懂的意味,眉眼有些弯弯,竟然像那血盆大口一样,能吃人。
我生硬的撇开了视线,默默望天。
大晚上孤男寡女的,站在了空无一人的马路上,周边包裹着凛冽的寒风。我竟然还能和他贫嘴,真是太诡异了。
我抬头看他,一手叉着腰,像包租婆那样没什么好脾气的问他,“晚上你打算怎么办?”
他抬眼看了不远处的如家大楼,说:“还能怎么办?开房去啊。”
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儿那啥,皱着眉头不发表意见。
“怎么?”他歪着头,嘴角勾起了一点儿吊儿郎当的笑,“不开房,你把我带回你家啊?”
“你放屁!”我情急的想去踹他,他喝了酒倒还挺灵活,能一个闪躲藏到大树后,可见他根本没喝多少,净诓李肆一人喝了。
他皱着眉头说:“好好做个姑娘吧,别老是动手动脚。”
“我这是野蛮女友,你懂什么?!”说完我瞬间就愣住了,尼玛!!想撤回都来不及了!!
他抖了抖眉毛,瞧着我一个人抓狂,嘴角牵起一点点酒后温情的笑,还好没说什么其他话。
他往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走到离我三米远的树边上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一直看着我,很淡,又觉得好像很深。
我说我要回家了,让他自己去开房。
他问我家住哪里,我指着如家对面的集资楼说,“本座我住你对面!”
我对他比了个食指和中指戳眼睛的手势,“小心我半夜来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