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去了之前孟瑶做卡的那家美发店,找到了当初给我剪短发tony。他今天穿了一套蓝色水手服外加一个红色领结,非常像个黄皮唐老鸭。
我跟他说我要换发型,要最大程度的体现我的“活泼可爱”。
他非常揪心的看着我刚盖住半个耳朵的头发以及我的脸,“有点儿难度啊。”
“你不是说短发适合我活泼的气质吗?!”我用金主爸爸的强势质问他!
Tony对着我脑袋上的几根毛侍弄了一番,专业的说:“我现在觉得你适合走霸气另类的风格!”
我呼了一口气,“行,弄个光头试试。”
这是我幻想了很久的发型,终于有借“失恋”的机会试试了。
Tony听到后却极力劝阻,非常耐心的告诉我“光头是一根毛都没有哦”,“走在路上就是一百度灯泡那样的闪亮哦”,“非常容易被误会成尼姑哦。”
我想了一下也是,毕竟我这么低调的人,要真剃了光头,搞不好在医院里就要被误认为化疗患者一起拉群讨论□□了。
“那平头吧!”我说。
Tony遂表示我天仓饱满地阁方圆长相大气非常适合平头,我翻了一个白眼,要是剃完像个劳改犯我就地把他的毛全剃了,做一个没有毛的tony鸭!
事实,我对我自己真的有很深的误会,我这张不属于温婉可人小家碧玉火辣美艳冰清玉洁等等任何美人脸的脸,竟然非常适合平头,至少我自己感觉非常可以。
Tony还给我拍了个照,表示我是他剪过的女子平头里最满意的一个,比那些美T帅T渣T还合适。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反讽。
行吧,明天就要跟随医疗队出发了,弄个清爽点的发型万一没热水没电也能比那帮长发及腰的娘们多熬几天。
第二天早晨,还是在医院南大门集合,这回机器不需要我自己带。下属各个地方卫生院自己都有配备,碰到没有的,主办方会解决,不需要我操心。
好巧不巧,大巴上遇到两个熟人,一个是老丁,作为乳腺科专家的助手去的,老丁说他是为了那“五百块”的补贴。我点点头,他丫一直都没偏离他“金牛男”的人设。
还有一个是好久不见的徐老师,她说是为了“做好事,攒福报”来的。这么“唯物主义”的女人竟然这么迷信,我也是大跌眼镜。
我只能说,这钱多到几百年都花不完的,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
之前一直说她怀了二胎在保胎,我想去看她都被她拒绝了。没想到她在车上跟我说怀孕二个多月的时候胎停了,她流产在家休息了一个多月。
我听得有些替她遗憾,她却丝毫不在意,说孕吐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再也不想生了。顺便告诫我“少生孩子多种树”。
我说:“你不是生过一个吗?应该是过来人啊。”
她说:“我儿子,那是稀里糊涂怀上的,十七八岁的时候谁知道孕吐是个什么玩意,等到要生的那天才知道怀孕了。”
我和前排的丁咸臣对视了一眼,连连“佩服”,十七八岁啊,我还在吃泥巴的年纪,徐老师已经给竹马生儿子了……
我们第一站去的是南都城郊区之外的一个小村落,总共七八百个老弱妇孺。
整整一天半,我都拿着浅表探头和阴超探头进行“两癌筛查”,一边闻着窗外的青草香和牛粪香,感受着大自然无与伦比的馈赠。
默默感叹这五百块真不好挣,大概也知道了这是思美人所说的牛粪之乡,就算晚上关了窗睡觉都没法子忽略这股子味儿。
徐老师不愧是千金之躯,在招待所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们干脆趴在窗边看着乡下的夜景聊天。
还挺有意境,清丽皓白的月亮,惊思磨人的虫鸣,间或阡陌里响村民一声吆喝,粗剌剌中带着点豪迈。
徐老师说我这新发型像要出柜似的。我说,其实女孩子比男人好多了,知冷知热还能一起买打折的大姨妈巾。
徐老师不愧是徐老师,从我的语气里就发现了情况,多次盘问之下我就合盘托出了。
她一针见血的说:“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不相信他。”
十年的差距足以让她把问题的关键一语道破。
我眨眨眼问她:“徐老师,你觉得,我好看吗?”
她也眨了眨眼问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我说,“我觉得你像年轻时候的梁洛施,特别是《伊莎贝拉》那个时期。”
她说,“我觉得你像年轻时候的我。”
靠,我老脸一臊,搞得我前一句像在夸我自己似的。
我活这么大,人家夸我聪明夸我个子高我都很习惯,甚至骂我丑我都很淡定,就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我好看,我第一反应会觉得那是在变相内涵我。
这不能怪我,从小到大我爷爷就告诉我长得不好看,父母又不行,所以要靠自己,要努力学习,像我姐一样。
我大概真的非常非常不自信,尤其对外表。
徐老师针对我不怎么自信这件事,开始对我进行填鸭式木得感情的鼓励,正当我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到要换头的地步时,我收到了牛老师和孟瑶的消息。
孟瑶:@伊座我在tony的朋友圈看到你的照片,你剃头了!
牛老师:改头换面,你这是分手了啊!
孟瑶:恭喜恭喜!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隆重的散伙饭吧!这次你请哦!
这是什么鬼,这是什么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