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说,“你生孩子的那天,无论顺产剖腹产,我也会在产房陪你的。”
“真的啊。”孟瑶那铜铃大眼亮晶晶的,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然是真的,我这人多仗义啊。”
一旁的李肆将信将疑,他觉得我这是嘴硬,不肯承认。
我也懒得过分解释。
舒以刻六点左右被推回了病房,此时住院部已经有单人病房空出来,他顺利捡了个漏。
麻醉师交代过六小时内要继续禁食禁水,保持硬板床平卧位。
于是乎,他就那么眼睁睁看着我们仨以及后到的牛老师吃着外卖大份炸鸡和冰可乐,而无能为力。
整个房间都是四溢的香味,连对门病房的大爷都忍不住进来瞧了一眼。
我把炸鸡翅在舒以刻面前晃了一圈,把冰可乐吸出最大声。
他的白脸铁青,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气的,努力闭上眼睛假装我们不存在。
孟瑶夫妇及牛老师三人在十点之后就离开了,离开前一人一句接龙鼓励,大意就是让他在我手底下努力争做个身残志坚忠贞不二的好boy。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怎么把“身残志坚”和“忠贞不二”给搭上关系的。
但整个晚上,舒以刻在麻醉剂药效过后,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一共打了三支杜冷丁。
当班护士忍不住揶揄这是她见过的最脆弱的男子了,都快赶上他五岁的儿子了,白长这么高这么结实了。
我坐在他床头说道:“下次我们别说叔侄了,你就说我是你妈吧。”
他幽怨的抛过来一个眼神:“可是真的很痛。”
病痛和饥饿让他消瘦了不少,脸上的骨骼走向分外清晰,整个人在医院的床头灯下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破碎感。
几乎只差一点点,我就不想坚持了,告诉自己要么就这么算了,假装和过去一样。
日子还是那个日子,男朋友还是这个男朋友。
第二天,我顶着两只熊猫眼照常去门诊上班,在病房给他安排了一个护工阿姨。
不到两小时,阿姨就打电话给我说他解决不了三急,没办法在阿姨的注视下脱裤子。
。。。。
晚上阿姨给他擦身,他也不情愿,连衣服都不肯脱,真是醉了。
他的这些行为直接导致阿姨自尊心受损,撂挑子走人了。
她说年轻小伙不留她,有的是留她的大爷。
我无语的对着舒以刻,“你是不是想让我伺候你?”
“三倍的价格聘用你,日结。”
我摇头拒绝。
“五倍?”
好吧,一千一天,我承认我不争气的心动了。
靠体力兼职,给即将分崩离析的男朋友打工,不犯法。
白天我给他搭了个兼床看护,晚上的陪护和私密工作我来做。
于是,手术第二天晚上开始,我就在单人病房打长久战了。
在这之前,粒粒姐联系过我。
她和成老师是同届进来医院的,关系相当不错,经常互通有无。她性子直接,有啥说啥,也不想我吃亏,听说我给舒以刻签手术单的时候,就觉得这事儿我做的不太明智,一点没保护自己。
这回听说我要白天上班,晚上照顾他,更是侧面提醒让我慎重再慎重。
她说:“万一你们俩以后没成,你有想过以后在医院的名声吗?”
我知道,但是这个关头,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其实也有。
大概,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吧。
医院就像一个小社会,慢慢的,这就像一个茶余饭后的小八卦从骨科传到了超声科。
老阿姨不知道我们之间这弯弯道道的细碎,只知道我找了个皮相甚为出众的男朋友。
灵魂直击的逮住我问怎么把他拿下的。
已经不止一个人问我这样的问题了,骨科的护士,骨科的老师,同届的规培生,乃至牛老师孟瑶之类,都问过。
在他们眼里,帅哥的适配人物横竖不该是我这样的。
我想了一下我们之间的过程,哪有什么拿下不拿下,压根就没想过这么长远的计划。
当初的当初,不过是在脑子里把他当做500G小电影里的男色,仅仅只想体验最肤浅的快乐而已。
怎么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思考这件事的途中,我顺便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事,他好像也从来都没说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