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妹妹,来,给你选。你想献吻在场哪一位?”
不少平日里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研究员此时此刻都像是打了鸡血,欢欣雀跃,一拥而上,将居夜莺重重围住,开始毛遂自荐了起来。
居夜莺站在湖畔边的光束下,身姿悠扬而轻盈。晕染微光的粉嫩脸颊在撩人的醉意下,笑餍如花。那温婉的笑意洋溢在嘴角,又恰到好处地浸润进了眼眸,最后随着游离的视线慢慢散了出来。
那双深幽浑圆的眸子掠过自告奋勇的绅士们,拂过环绕绽放的粉色桃林,瞥过云烟中含情脉脉的英俊男士,最后,落到了角落边闲情雅致的殷昭柔身上。
“那就柔柔吧。” 居夜莺眼神迷离,悠哉说道。
“那可不行。” 佳人献吻的美梦落空,立马有男士跳出来反驳。
“为什么呀?任务又没说不能选女的。” 居夜莺歪着脑袋狡黠问道。那模样天真无邪,好似不谙世事的孩童,却又似深藏不露的精明算计人,千方百计要钻文字游戏的空子。
众人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只有黎云天抿唇浅笑。
居夜莺自知耍了小聪明,坦荡自罚一杯表示歉意,不过下一秒,立马又机灵一笑,雄心壮志补充道:“这样好吧,要柔柔同意,我们舌吻十秒钟,不要保鲜膜!”
殷昭柔在起哄口哨音中拍桌起身,爽快道了声“行”。她故作潇洒整了整仪表,还有意无意瞥了眼黎云天,带着些许挑衅。下一秒,她便如一位风度翩翩的贵族绅士,映着邪魅的笑意,缓缓走上前。她向着居夜莺微鞠一躬,谦虚有礼道:“小妮子,我可来了哦。”
她随即单手捧上居夜莺的脸颊,阖上眼眸落吻而下。微醺的居夜莺起先还有些羞涩,却在殷昭柔的调弄下睫毛轻颤了起来。她的下颚开始微微起伏,努力回应着对方。
全场死寂一片,像是从未意料到两位看着嬉笑随性的女士竟然可以吻得这般认真。那吻清冷而绵长,缱绻又寡欲,似将离的惆怅,又似依偎的眷恋,似透着悲欢离合的释然,又似满怀恋恋不舍的纠缠。
十秒过后,殷昭柔主动松开了居夜莺的唇,见现场依旧鸦雀无声,不满道:“喂,欢呼声呢?你们不会都看呆了吧?”
迟来的掌声与口哨淹没了桃花树下的女人们,居夜莺轻倚殷昭柔身侧,憨甜笑着,看似更醉了些。
“哇,这开局太劲爆了,后面我们好有压力啊!”
“来来来,夜莺妹妹,接下来,你来抽!”
“我可以先抽任务吗?” 居夜莺依旧憨憨地笑着,灵活的小白手却早已探进了任务纸箱。她手臂饶有兴致在纸条堆中打起了圈,在吊足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后,才慢悠悠抽出一张,她轻飘飘地念道:“双人任务:一人脱衣露胸膛,另一人用唇膏在上面写最想发泄的话。”
居夜莺愣了愣,接着不耐烦地吐槽道:“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么无聊低俗的任务,谁想的?”
显然,小女人的醉意已然浓到连用词都不加修饰了。
“夜莺妹妹抽得好!继续抽幸运者!” 研究员们纷纷点点赞同,却又越发兴致高昂。
居夜莺的小手又摸进了另一只纸箱,钳出一张。她笑意盈盈对着挥舞的名条,大声喊道:“黎——云——天——”
“哈哈,黎医生,你今天可真幸运,真是非你不可呢。”
黎云天无奈笑着,目光深幽,却是离不开前方的居夜莺。他依旧礼貌地摆了摆手,心想用唇膏在别人身体上写字就已经很尴尬了,更别说另一位要脱衣服露胸膛,他铁定是做不出来的。
居夜莺全然一副飘飘然,眉间一扬,嬉笑一声,对在黎云天那里碰钉子毫不意外,也毫不在意。
二话不说,那只白皙小手立马有探进了纸箱,活络地又抽出了一张。
“居——夜——莺——”
全场鸦雀无声,一时间都忘记了去感叹神奇的概率论。
“你们是不是耍赖啊,是不是这箱子里只有我和学长的名条啊,不带这么欺负我们的啊。” 一阵莫名的怒意油然而生,在似醉非醉的语气里又变得软绵绵的,随着居夜莺晃悠的身躯轻颤着。
“冤枉啊,夜莺妹妹。不信,你现在可以打开箱子检查,要不然你可以使用一次额度拒绝任务。”
“谁说要拒绝的,我来!”
这一声爽朗的应答令在场的男士们再一次沸腾,他们争先恐后地拥到纸箱边,想要见证谁会是那位幸运儿。
当这场无聊的游戏因为仪式感而变得正式起来,当起哄嬉笑声慢慢被夜色融化,当空气中渐渐弥漫出屏息凝神的紧张感,当居夜莺探入纸箱的手臂在期待中慢慢抽出,然而就在此刻,一声铿锵有力的低沉男声突然从后方响起,众人回头。
“抱歉,请问刚才抽到我的那一次,还作数吗?”
黎云天站了起来,他松了松衬衣领口。
桃树在微风中挥舞着枝杆,花瓣散落在了空中。
那些花在摇曳中流连忘返,跳尽了优美的舞步后,才缓缓落到男人的脚边。它们在男人交错的步伐中嬉戏打闹着,像是散尽了优雅,却又平添了几分俏皮。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人沉稳的步子,一步又一步洒在石子路上,如长指轻抚琴键,敲下了音键,凝成了音符,最后谱成了一首无声的曲子,延绵至居夜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