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掩面轻笑:“相公今日怎么颇多感慨?先前不是还嫌弃小宝戏耍于你吗?怎么这会儿又希望他不长大了,还真是多变的紧。”
见岳飞没有说话,李氏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透过岳飞皱起的眉头,思索了一下,问道:“怎么,您是在儿子们那里碰壁了?如果我所猜没错,那便是二郎吧。”
话音刚落,岳飞猛地直了直身子,一脸诧异的看向李氏:“你怎么知道的?”岳飞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竟不知道自己的娘子何时有了神机妙算的本事。
李氏笑了,见岳飞这副样子,便知道自己说对了。抬手晃了晃因一个姿势抱着岳霭变得酸痛的手腕:“这有何猜不到的,妾身不仅知晓这个,妾还知道您定是因为习武的事情和雷儿生气的吧。”
此话一出,岳飞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几分,连带两撇胡须都随着脸部的动作翘了起来,看上去确是颇为滑稽。
随后岳飞才嘲弄的笑了笑,跟李氏抱怨着:“娘子真是神机妙算啊。那小子日日不读书天天舞刀弄枪的不说,今天竟然跟我嚷嚷着要去参军,还说什么不就是一死而已,他不怕!我把他生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去送死的吗?”
岳飞越说声音越大,声音如雷动一般震彻到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连同胸腔都随着他的话语一喘一喘的,起伏颇大。
见状,李氏的手臂揽住岳飞的肩头,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身上安抚着他的情绪:“相公不要着急,雷儿还小,以后他长大了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李氏的话语声音软糯,如同潺潺流水,压下了岳飞内心躁动的火苗。岳飞也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声音小了许多。没了方才那般的火气,却平添了许多无奈:“我看这小子,简直和云儿当年一模一样,那个倔强的性子甚至比他大哥更甚。”
李氏温柔的笑了笑,劝慰道:“雷儿吃软不吃硬,您可不能每次见他就是吹胡子瞪眼的。”
岳飞想也不想的反驳道:“就他,给他三分颜色他都敢给我开一间染房,我若是对他有点好脸色,他不得上天?”
看着怒发冲冠的相公,李氏无奈的温声说道:“你看,你又来了。您这是在家里,还当是在军营呢?”
岳飞听了这话,脸上瞬间挂上了一层笑意,本身圆润无须的脸上没了一身的气势,瞬间化为一个富家翁一般。
岳飞忽的将李氏压在床上,紧紧的搂住李氏娇小的身躯笑道:“错了错了,我不当这里是军营了。这里就是老子的家,你是老子的小娘子,我只对你好行不。”
身躯健硕的岳飞将李氏牢牢抱住再配上这等调笑的话语,若是让军营里的将士见到,那主帅的光环指定齐刷刷的碎了一地。
李氏惊呼一声,就被人压在身下,推搡了几下又哪里是岳飞的对手。勉强胡乱锤了岳飞几下却根本没什么用处,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挣扎,羞红了脸不去看岳飞:“讨厌!我好好跟你讲话呢。”
身下柔软的娇妻玉面桃花,就连李氏的声音都听上去哼哼唧唧的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这一刻岳飞自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好言好气的哄道:“我讨厌,是我讨厌了。你说的话我不都听了吗,以后我对雷儿好一些就是了。”
说完,岳飞也不顾李氏的反应,单手将帷帐一并拉下。在静谧的夜色中,就连月牙都躲在了云朵里不肯露出半点,广阔的大地上一片漆黑,仅剩下这间房内透光窗子隐约可见的一点光亮。
一个时辰后,岳飞喘着粗气侧卧在塌上,单指勾起李氏的下巴,嘴角上扬勾起一道弧度。
“相公!”
李氏的小衣早已被汗水浸湿,察觉到岳飞的目光,靠在塌内侧期期艾艾的唤道。
岳飞笑了,声音听上去一本正经:“娘子这是怎么了?”
见李氏的脸瞬间臊的通红,岳飞也懂得见好就收,捋了一下掉落在耳边的发丝,选择换了一个话题:“我不在家的时候,孩子们还望娘子多多照顾着些,尤其是雷儿,该管就管。”
听了这话,李氏却抿了抿唇,视线飘忽的望向远处:“雷儿大了,我又是个做……”
没错,岳雷、岳云和岳安娘皆是岳飞的前妻所出,而李氏仅仅是他们的继母。
“怎么,那小王八蛋不服管了?看我不收拾他去。”看着李氏眼神闪躲,岳飞勃然大怒,当下就要整理衣衫去找岳雷。
“别,你别去,不是的。”李氏一把抓住岳飞的臂膀不让他下去,也不顾上别的,急忙说出事情的真相:“雷儿没有不服管,是前些日子回去探亲,九江那边的邻里总有些闲话,说我……”
后面的话李氏没有说出口,但不用听岳飞也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大抵便是“李氏身为继母苛责原配留下的孩子,有好处只想着自己的孩子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