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红袖的大伯娘张翠花,当年陈父刚去世那会儿,她竟然起了要占这屋产的主意。
唆使红袖的阿爷阿奶,逼迫陈母归家,还让带着红袖和陈思杰两个拖油瓶一起。
说这个房屋只留给大孙子陈大山。
幸好红袖阿娘自己立得住,找了里正和族中的老人,才把事压下来。
因此红袖对她印象深刻,听见她的大嗓门就问陈母:“阿娘,咱家和大伯母家还有来往呢?她怎么来了。”
陈母也是不耐:“一个村里住着,还有你阿奶在她家养着,咋能完全不来往。她过来没什么正事,估计就是闲嗑的牙。”
果然让陈母料中了,张翠花还未进院,在院门口就喊起来:“弟妹在家吗?我来告诉你件大事!”
陈母冲红袖使眼色,小声道:“你回屋歇着,她说不了几句话就能走,看见你得有的唠了,啥都要问个遍。”
红袖点点头,打算回屋好好想想她未来的生计。
她这脚刚进屋,那脚张翠花就进了院,进院见陈母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旁边还有个凳子。
也不用陈母让,自己一屁股就坐下来开始大声嚷嚷:“了不得了,你听说没?”
话说一半儿就拼命地往她右边的院子比划,“老不正经,买了个女人回来。”
陈母本不想搭理她,可见她口中说的是裴大夫,就不乐意了。
反驳道:“谁不正经?我们东西院住着,我咋没见他买什么女人回来,你别又到处胡咧咧。”
挨了骂,这张翠花倒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就晓得你不知道,不是我说你,你看这村里谁待见他,那就是个煞星。你不为自己想,也得想想咱小三子,那身子骨儿可架不住。”
说完也不给陈母插话的机会,又道:“你也别说是我胡咧咧,你出去听听咱村里人都咋说的,昨儿傍晚好几个人亲眼见着他拉着驴车,带了个姑娘回家。看见的人可都说了,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个好的,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你明白不?”
边说还边对陈母一阵挤眉弄眼。
陈母听了她的话,差点儿被气得一个倒仰。
“放屁!我就知道从你肚子里倒不出什么好话。你眼睛是不是抽疯了,你冲我挤什么挤。红袖,你出来!”
“这就是昨晚裴大夫带回来的姑娘,你好好看看,怎么就不像正经人了?”
张翠花看见从屋中出来的红袖,吓了一跳,她刚刚说的坏话,这丫头一定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这老婆子和那个裴煞星好到这种程度,连买的女人都给送过来相看。
但想着这丫头就是个外来的,她又抖擞了精神,说道:“这妖妖娆娆的,也不怪别人多想。弟妹,我劝过你多少次了,你一寡妇和那个煞星可不能走的太近,对我们老陈家影响不好。”
陈母气得都不想和她费话了,拿起倚门放着的扫地笤帚就往张翠花身上招呼。
张翠花被拍的满院子乱窜,但那张嘴依旧没停:“你这个不知好赖的,打我干什么。你还做着煞星大老婆的美梦吧,人家这小的都找好了,你生气就往我身上撒。”
红袖也被这奇葩大伯娘给震惊了,她骂道:“阿娘刚说你是眼睛抽疯,我看你就是个眼瞎的,几年不见,连自己的亲侄女都不识了。还在这乱吠,小心你嘴巴生疮。”
张翠花被红袖说的话分了神儿,身上狠狠挨了两下。
平日因她这张嘴,陈大伯也总揍她,她被揍习惯了,这拍打两下,根本没咋地。
停在院子中间问:“你是谁侄女?”
问完又满面惊讶地道:“你是二丫头?哎呀妈呀,咋长成这样了!一点儿也不像我们老陈家人呢!”
陈母也打累了,听到她的话都懒得生气了,抓着苕帚推搡张翠花,
“以后别满嘴喷粪,要不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出去出去。”
张翠花不仅不走,还绕到红袖身边,笑嘻嘻地说道:“侄女啥时候回来的,也没和伯娘打声招呼。这回来待几天?带了不少好东西吧,这得先去看看你阿奶呀!”
红袖皱着眉头回道:“阿奶以前说,看我和小弟一眼,她就得少活十年八年,为了阿奶好,我也得躲的远远的。”
张翠花见自己这个侄女,虽脸蛋儿长得艳气逼人,但身上只穿了一身灰布裙子,虽没补丁,但看起来也不新,猜着这八成是她阿娘的。
看她现在这身打扮,就知道在外面也没捞着好的,心里暗骂,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