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死心,听了有机会来万县,他就一直张罗要来,他的想法是,这两人身体距离近了,这心的距离也就不远了。
果然,看看老天都站他这边,这不就是上天的缘分。
他和他家爷刚来万县,红袖姑娘就出现在对面的铺子里。
顾长安是不能理解侍书那一脸惊喜是为何而来,看问了他半天,也没答话。
顾长安就嫌弃地踢了他一脚,道:“这丫头是长的不错,不过他连程萧都没看上,你就别惦记了,惦记也是白惦记。”
侍书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脚,再听顾长安说的,被雷的欲哭无泪。
他道:“爷,奴才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哪能惦记红袖姑娘啊。只是美好的东西,谁都忍不住看上那么两眼罢了。”
顾长安被他逗笑了,“说的文邹邹的,爷可没看出她有你说的那么好。”
说完也不动,就站那和侍书一起往那铺子里瞧。
还是和在顾府见她时一样,梳了个双髻,没带任何钗环,只扎了两条水粉的丝带。
一身灰扑扑的衣裙,倒衬得她整个人越发出尘。
此时额发半湿贴在她的头上,她却无知无觉,尚还稚嫩的小脸一脸严肃,倒像是观音座下的小童子,有股子圣洁的味道。
一对峨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仔细地听着那些病人在讲的话。
顾长安又特意找寻了一下,她长在左眼角的那颗小痣,还在。
他问侍书:“这丫头怎么还会医术?不是说一直在程府做丫鬟吗?”
侍书也纳闷儿,“奴才当初看了,那卖身契上确实写的是七岁就被卖到了程府。”
主仆俩一边看红袖给人看诊,一边猜测她是怎么会医术的。
顾长安观察一会儿就道:“你看她看完的病人,她旁边桌的那个老头还得再看一遍,这就说明她还是学徒呢,旁边儿的估计就是她师傅。”
侍书一看还真是,“这医术不是说很难学吗?这丫头就算回家就开始学,这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吧,这就能给人看诊了?”
顾长安哼道:“怎么的,你还想她学个三五载再上手啊?这学医和打仗一样,得实战,她找的这个师傅不错。”
说完又道:“看吧,我就说她会看人,找的朋友,找的师傅都是靠谱的。”
侍书听了就嘴欠接着道:“但愿吧,未来她找相公也得眼光好些才行,那才是最最重要的。”
顾长安听了,默了一瞬骂道:“还说没惦记?人姑娘找相公和你有什么关系?”
侍书觉得他早晚得冤死。
这何掌柜站在门口等了半天,看小主子和那个仆人在那聊了半天,就是不进屋。
到底是忍不住了,就上来道:“公子,店里备了凉茶,您先进屋凉快一会儿,这时候天正热呢,小心染了暑气。”
这何掌柜不说,主仆俩也没觉得热得受不了,可他一提,才觉得外面这地都热的烫脚。
两人忙进了布了冰鉴的屋子,迎面一股冷空气冲过来,顾长安觉得整个人毛孔都开了。
何掌柜给他亲自倒了杯凉茶,又摆了几样解暑糕点,才从身后的暗匣里取出那个镯子。
侍书也凑过来看,他只觉得看起来做工不错,那玉兰花雕得栩栩如生,至于材质他是一窍不通的。
顾长安则不同,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个珍品,当年姑姑送给祖母的那只珐琅镯子,他也见过。
当时虽然年岁小,但因为祖母收了镯子很高兴,让大家都传着看看,长长眼,所以他记忆深刻。
顾长安合上装镯子的盒子,递给侍书。
对何掌柜赞道:“何伯好眼力,这镯子确实是个珍品,待来日我带回京城,让府中的人也长长眼。”
见何掌柜面上有些犹豫神色,他又道:“何伯待在这小小的万县当铺,屈才了。好好干,我会给父亲写信,看京城的当铺什么时候有了空缺,就把你调过去。”
何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自从几年前见了京城的繁华,他就一直想调过去。
可府上也是人才辈出,京城虽也有两家当铺,他却挤不进去。
没想到能有这机缘,府上二公子来了他们这,他这也就多了这一丝念想。
也不指望光凭这镯子就能去京城,但起码在主子这排了个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何伯这还绞尽脑汁想怎么留住这二公子,就见公子端了杯凉茶,站在窗前往对面的铺子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