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个傻乎乎的小伙子果然上套了,纯阳子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陈铒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陈浮楠已经做好了功课,并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流程,纸上得来终觉浅,可惜没有人能给她做试验。
从藏书阁出来月已西沉,陈铒却还没回来。
很好,看来这一趟应该收获颇多。不然就算这两来两回快马最多三个时辰的路竟然需要这么久,那就不可原谅了。
陈浮楠走在回廊上,陈浮楠记得左拐再右拐再一直走,再拐弯就到正殿,就见一个弟子慌里慌张的跑出来,两人迎面就撞上了。
是那个长得很老实的小道士,他见到陈浮楠就像见到了活菩萨般:“仙长,我们宗主正请您过去。”
陈浮楠自然是不肯放过这个装模作样的好机会,她故作一脸深沉的说道:“我算到了,正在赶过去。”
装的时候很爽,但到了正殿容易露怯,陈浮楠只能套着话:“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鹿蜀宗。”
小道士回:“我叫阿米,法号自竜,我家在很远很偏僻的一个小村子里,师父云游到那,一眼就说我有慧根,我爹娘再不舍也给我送上山来了。”
“自竜,这个法号起的好,希望你安康之意。”
自竜小道士用袖子抹泪:“是师父给我起的。可是昨天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他.....”
也是可怜,看着自己师父被活活烧死了,肉都烧熟了,陈浮楠在心里补充,为了缓解他的痛苦,陈浮楠把话头转移到了正题上:“你们宗门最近都是怪事,宗主最近可谓是忧心忡忡,我来拷问你的功课。”
从古至今,男女老少,都对拷问功课这四个字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小道士也不例外:“仙长,我学的不好,您怕是要见笑了。”
“你可是鹿蜀宗的弟子,莫要谦虚。我今日看了你们藏书阁的名典,受益匪浅,功法实在是深厚啊!”陈浮楠先给他戴了一顶高帽,又含糊其词道:“万事皆有因,万般皆是果,你们正殿现在发生的那件事你觉得是由何而起?”
“藏书阁除了十大天师和道长,我们都不能进去的,关于这件事弟子不敢妄言。”自竜小道士听了又悲从中来。
陈浮楠先是心里嘀咕这书到底有没有用,后面这句话就能断定能让他这般模样的估摸着也就他师父了。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师父死的不明不白,云天雾里,稀里糊涂,你不说就是让你师父沉冤莫雪,你师父怕是也想让你,这个他宠爱的小弟子帮他报仇雪耻。”陈浮楠道德绑架。
自竜小道士心里替他师父喊着天大的冤屈,但昨天是前宗主的鬼魂杀了他,他只能钳口不言。在此时,看着陈浮楠善意的面孔,他心里一直压着一块五指山般大的石头,再也忍不下去了,带着哭腔说道:“我师父脾气虽暴躁,但是个大好人,好道士,谁找他帮忙,他虽然嘴坏了点,但都是分文不收,有时候见求道的人太可怜,都还会贴钱。我一直也想做一个师父这样的好道士。”
听上去确实不该死。陈浮楠心里虽大惑不解,面子上严肃的点头,隐约其辞:“那你觉得是谁害的呢?”
“我也不知道。”自竜小道士说话的时候低着头,遮遮掩掩,抱着明显的歉意。
这话还能深究,却是不好再追问下去了。前方就见有一个道长在前方站着。是那个鼻子下一颗大痣,脸孔黝黑的道长。
自竜小道士看到此人有点害怕,陈浮楠对他善意的一笑,给了缄默忌口的手势。
看来和这个死去的道士有怨的就是方才正殿那九人了。
进门一瞧,陈浮楠果然就见到了地上躺着的道长-自竜小道士的师父。
陈浮楠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表情从偏门中左侧身用左脚踏进了门槛。
跨门槛还颇有讲究,这个姿势是刚才在书中学到的,对于道教而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门槛就代表着隔绝红尘咫尺地,遁入玄境一重天的玄学,跨入门槛后便与尘世间绝缘,以一颗至善至美之心来向道。陈浮楠打心眼不相信一道门槛就能与往事隔绝,过往的一切都在成就自己,但只能给自己洗脑了。
此入门之举胜在细节,真相来自于细节。众道长从细节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进一步对陈浮楠确实是同道中人的观念深信不疑。
“看来道友您算到了。”宗主重阳子不多说废话,行了一个道礼:“此事全仰仗您了!”
陈浮楠表面妙算神机,了如指掌,内心十分茫然。
又挥了挥手,便有小道士端着托盘上前。重阳子又说道:“金丝银线的道袍,法器,香火,您还有什么需要的,我这就差人给您备好。”
陈浮楠闪过了书中的一个词-斋醮科仪,这是要唱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