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楠不动声色:“听说碎尸都是鹿蜀宗的道士们。”
“可不是嘛,可能是我们冲撞了这鬼怪,那日,我三师弟敬海和他的小徒弟去隔壁的镇子给村民破太岁,那日在镇上耽搁一会,回程路上天色已然黑了,他们先是听到了一阵笛声,还觉得很是雅致,毕竟镇上都是干农活做桑事的人,他带着小徒弟打算去寻找那个知己,没想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那鬼怪,小弟子当场吓晕过去了,等醒来后发现....”话说着,重阳子的声音很是哽咽。
等他情绪缓和一点后,重阳子补全了后半句:“发现敬海变成了一堆碎尸啊!还好仙长您道法高深,鬼怪见到您害怕,不然...”
“着实可恨啊!”陈浮楠脸上已然满是怒气:“宗主,我一定竭尽全力捉拿鬼怪,为敬海师弟报仇。”
“仙长术法高深,我学艺不精万万赶不上的,以前师父总数落我没有灵气。”重阳子说:“自从师父仙逝后,这恶灵就作祟,是我没能尽好大师兄和宗主的职责啊!”
陈铒心里嘀咕,原来是大师兄继承制度啊,这道士行业不应该能者上位吗?
“莫要这么说,前宗主选择了你,定有你的过人之处,且有关阴阳的事,与人事吉凶无关,只等你撞上了,不等你算着。节哀顺变啊!”陈浮楠劝慰道。
重阳子身为一宗之主,压力很是繁重,道路还很遥远,刚上任鹿蜀宗宗主没多久就遭遇了这种事情,陈铒从他这张正直的方正脸上看出了几丝倒霉样。
见他伤心的差不多了,陈浮楠开口说道:“正所谓水来河涨,风来树动,乱麻必有头,事出必有因。我觉得这个恶鬼肯定是冲着什么来的,没有找到这个由头,恶鬼也难驱散啊。”
重阳子并没有答话。
可能是还不确认自己值不值得信任,陈浮楠又说道:“这鬼我师父教过我,足足有二十六种之分,吊死鬼,饿死鬼,血糊鬼,还魂鬼,怨气鬼,上身鬼等等不一而足,师父教了我每一种鬼的应对,但我那日见到的鬼怪,可不属于这二十六种之内啊。”
重阳子刚要开口,陈浮楠又彷佛想起来什么:“那日,我见到那厉鬼和鬼怪后,还发现了一物。弟弟,快拿出来吧。”
上面写着乌洪洛的偶人被摆在了桌子上,陈浮楠一直观察着重阳子,只见他脸上先是一闪而过的果然如此的恐慌,而后颤抖的拿起茶杯,吃了一口茶。
“这偶人长得甚是吓人啊!”重阳子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陈浮楠说道:“甚毒啊,将人的名字写在这偶人上,还高高的挂在树上,道长,这人名是谁?这如果不搭救的话怕是真成吊死鬼了。”
“我虽然在这个鹿蜀宗生活了几十年,并不是谁都能被我认识的,晚会儿我安排人到老里正那问问,他那儿有名谱,找他给你查查。”重阳子说道。
这乌洪洛的名字竟然比鬼怪更让道长害怕,如此这般倒是套不出此人的底细了。
陈浮楠又说道:“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仙长您说。”重阳子答。
“碎尸是对活人与死去的亡灵最大的惩罚,这尸体都碎了,身体必定衔接不到一块,死后也不好投胎,这恶鬼忒恶毒了,还请宗主答应我,让我做一场法事,好让冤死的道友不要做孤魂野鬼,好去投胎。”陈浮楠道。
既然对方都这么上赶着了,于情于理还不要钱,重阳子不好反驳。
因为明日要去给阿牛驱鬼,时间紧迫,上次前去给阿牛驱鬼的道长被鬼火给烧了,陈浮楠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两人便约好了下午开场。
重阳子不知道是因为坐久了才腿脚踉跄,还是因为心中满腹心事一不留神才走路踉跄,他踉跄的走了。
送走了重阳子,陈浮楠锤了锤腰,在这个官微神大的地方,想看个尸体还得费尽心机。
陈铒总结:“这个宗主是个好人啊,这个乌洪洛到底是谁啊?都立碑了还诅咒他,罪过这么大。”
陈浮楠适才和老宗主打交道话说多了,脑子也有些累,满口敷衍是啊是啊。
陈铒听不出打发之意,又兴致高昂的说道:“我倒是有一个猜测,厉鬼肯定是为了杀乌洪洛而来,没想到没有死在自己手下,竟然自己死掉了,他一时间很是生气,所以才来找鹿蜀镇的人报仇。我们只要找到这个乌洪洛,一切都结束了。”
乌洪洛是谁确实是得找,陈浮楠心里有些郁结,感情前几天教导他世界上没有鬼的一席话全白费了。
陈浮楠见陈铒说的正高兴,也不忍打断,见他耳朵一动,直接跑了出去。
陈铒大声怒喝:“是谁?!”
还能是谁,大白天的总不能是鬼吧,肯定是道观的人,陈浮楠赶紧端正了身姿。
陈铒给他请了进来,有说有笑的,无巧不成书,是今早说的老熟人-师父死在“师公”手里的自竜小道士。
小道士们早上寅时(5点后)便起床烧香鼓敲响了,今日轮到自竜小道士值班,他已然给神像供奉完完茶、烧香,打扫完殿堂了。
陈浮楠见到自竜,脸上一脸讶异的样子:“这个时间点,你不在练功打拳,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陈铒:不愧是你,入戏贼快的戏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