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梨在那边沿河坐着,而前面太子一行人刚入前庭,便被引入了早就预留好的座位,太子稽僩坐在上座,接着是三皇子、五皇子,元钰也坐在一侧。
除了一些与皇家亲近的世家上前来攀谈几句,其他的人便稍显拘谨了。
故而这赏花宴,倒是给了三兄弟难得的闲谈时间。
稽琛把玩着身上的玉佩往远处往后岸那边看去,说道:“大哥,三哥,瞧见了吗,方才过去的,都是宫里的姑姑。”
稽朔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说道:“宫里的姑姑来了,那母后不来?”
稽琛笑着摇了摇头,便同稽僩说道:“大哥,母后此举意图十分明显了,大哥到时若有心仪的女子还是趁在那些姑姑前头同母后说,不然若是像三哥一样同庄妃心意相佐,反倒是难办。”
稽僩对今日之事本就无意,不过平时他与稽琛倒是少有交流,不想他这五弟还挺有心思,说道:“庄妃一向疼爱三弟,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办事。”
稽琛听稽僩这般顾左右而言他,便转同元钰说道:“元世子,近日安好?”说罢冲元钰举了举茶杯。
元钰起身回礼,说道:“谢五皇子挂念,臣一切安好。”
“陵国公身体如何了,可有好转?”当年陵国公在西境战场上受伤,多年一直昏迷不醒,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稽僩看了眼元钰,替他出言打断道:“陵国公身体多年不愈,元钰一直甚为忧心,你若挂念,便去陵国公府拜访拜访。”
稽琛吃了一个憋,但他无甚在意地站起身,朝着稽僩俯身:“殿下说的是,陵国公一心为国,是父皇的肱骨之臣,是臣弟思虑不周。”他起身后又带着歉意同元钰说道,“元世子,你勿见怪。”
元钰不敢受他的礼,便说道:“圣上与诸位殿下都十分关怀父亲,臣感念之至。”
稽琛笑着上前,与他自来熟地说道:“这都是应该的。不过那看来元世子的婚事似是要急些,待女主人入主国公府,元世子才能无后顾之忧。”
稽僩听得有些不耐,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元钰说道:“平日已得圣上与诸位殿下多方照拂,臣已蒙圣恩。”
后岸这边,伏梨独自坐在一边,听旁人在说三皇子,才想起来今日三皇子与安家姑娘都在,中秋宫宴上的事她也听说了,毕竟这种八卦总是传的最快。
不过她无心参与这些讨论,想着叫阿肆查的事,目光不由得瞟向对岸。
也听不见他们在谈论些什么,看着他们一会躬身,一会行礼,只当他们聊的还挺愉快,不过接下来她也不能接着看了。
前面来人,说康澜郡主唤她坐前头去,伏梨笑了笑应下,便跟了过去。
她与康澜是手帕交,这将军府与太后那头的康毅侯府一般也打不到交道,故两人的渊源来得也十分神奇。
前几年康澜在大街上碰上一个被夫家欺负的妇人,看不下去便直接下马与那人动手,虽说康澜是会些小功夫,但还是不小心擦伤了手掌,放那个恶人跑掉了。
伏梨那时刚从路边的时茆斋中出来,便看到一个一身劲装的女子手掌渗着血,在扶倒地的妇人,于是便上前帮忙,如此两人才算是正式认识了。
伏梨对康毅侯府没什么意见,对康澜更是没有,父亲出事时,她是向康毅侯府传过信件,但她也很理解康毅侯的做法,朝中震荡,明哲保身,实属常事,而康澜这几个月不曾来见她,怕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伏梨行过礼之后便坐在一侧,每次看向康澜便触到她快速收回的视线,闷闷地不敢看向她。
伏梨心想不能叫她一个人憋着了,便走上前去,率先说道:“康澜郡主,林苑新种了一些秋海棠,想邀康澜郡主一观,可好?”
康澜见她过来,内心十分纠结,按理说,她等这台阶好久了,可又怕伏梨叫她出去是要和她说断了手帕交的事。
伏梨盯着康澜这一脸纠结的神态,心下有些了然,于是故意激她道:“若郡主此时不愿...”
康澜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伏梨显然被她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康澜瞪大了眼睛说道:“愿意啊,我最爱看秋海棠了!”说完就自己先往外走了,走出花朝门时,还悄悄回头看伏梨有没有跟上来。
伏梨莫不作声地看着她的小动作,无言地笑了笑。
待两人走的离人群远了些,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康澜见伏梨笑得前仰后俯,倒像是从前两人一块玩时的样子了,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伏梨看着康澜还是一脸憋屈的样子,故意道:“郡主不愿同我说话,看来如今是和他人一样看不上伏家了吧。”说着还悄悄把脸往一旁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