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澜登时急了,连忙绕到另一侧,急切说道:“才不是!”顿了会才又低这头低声说道,“...伏伯伯的事,我没有帮上忙,还有我父亲...”
伏梨自然是知道康澜的想法,看着她有些无措地揪着手帕,便拿起她的帕子替她折平,说道:“康澜,如今我明白此事是否有人求情结果都一样,你有帮我的心就好了。当初我过于心急差人去送信,现在想来好生后怕,康伯伯担着整个侯府,若是真为此事连累了,那才是叫我往后都不要见你了。”
康澜抬起头看她,说道:“那你怎么也不给我私下递个信,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要跟我绝交了!”语气也渐渐委屈起来。
伏梨听着她逐渐放大的声音,扑哧又笑了出来。
伏梨后来给康澜私下递过信件,一直没有收到回信,现今听到她这么说,便与伏梨猜想得没错了,应是康澜侯暂时不欲二人此时多往来,便截下了。
但伏梨并不想将这事告诉康澜,于是眨了眨眼睛,略带歉意地应下:“事多,忙忘了。”
康澜抬手便敲打在伏梨背上:“这你都能忘!”二人便在亭中打闹起来。
待到二人都累了,两人便走到湖边,伏梨想起中秋宫宴一事,便直接问道:“你与三皇子怎么回事,与那安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康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日宫宴她也在,平白无故地丢了个大脸:“我们有什么事,庄妃娘娘没搞清楚她儿子有喜欢的人,便乱点鸳鸯谱呗。”
伏梨探头觑了一眼,倒是没料到康澜这番倒这么平静,说道:“你不生气?”
康澜抬腿就将脚边的石子踢入河中,说道:“生气倒还好,只是那三皇子,他不喜欢我,我还不要他呢,可他竟在那种场合转头又求娶她人,这不就是打我脸,意指我一个侯府嫡女,堂堂郡主,不如一个伯府家的女儿吗?”
伏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康澜,毕竟三皇子那番做派,就是没有那个意思,也要被当成那个意思了,不过她接着便听到康澜说,“不过我父亲说,三皇子做事一向木讷呆板,叫我不要放在心上,他会去与圣上言明我不愿嫁的。”
伏梨这下便也放下心来,毕竟是太后那边的娘家人,想来圣上也不好逼迫。
但她也忍不住琢磨道:“这庄妃还真是能乱拉鸳鸯谱,怎想将你和三皇子拉在一起。”
康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听说圣上当时表情不愉,总之我不怕,再不济,我便去求太后,我反正不愿嫁给三皇子。”
二人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就来了一个丫鬟,说安丞伯的女儿落水了,二人皆是一惊,便赶忙起身往庭中走去。
刚到庭中,便看见太子一行人也在后岸,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倒没看见沈悦齐,康澜与伏梨上前一一行过礼后,康澜便问道:“怎么突然落水呢,竟把太子也惊来了。”
稽僩将宫里来的一个姑姑招到跟前,说道:“你们刚刚一直在此处,将事情全部说清楚。”
宫里来的人有什么没见过,一五一十地就全说了个明白。
姑娘们本是在斗诗的,于是斗着斗着便说到了伏梨,皇城第一美人,这才气自也是数一数二,又想着伏家的现状,不免又多嘴起来。
倒是那沈悦齐起来反驳了几句,众人又将话题引到她与三皇子一事上,不知怎么推搡起来就落了水。
伏梨原本站在一侧,听着发现又与她有关,趁旁人不注意,偷偷撇了撇嘴角。
元钰本来根本不关心此事,太子过来主持局面,他也只好在一旁待着,听到这顺势就往伏梨那边看了一眼,恰好捕捉到她的小表情,心里暗自觉得有趣。
稽僩知道又是些搬弄口舌的小心思引起的事便觉头疼,全程都没什么表情,听完宫里姑姑的话,也一时不言语。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时,稽琛说道:“大哥,此事事小,也只是一些唇舌琐事引起的,最主要的是,三哥当着众人下水去救了那安姑娘。”
稽僩了然,说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今日的宴会既是皇后操办的,那本宫自会禀告皇后娘娘。”接着朝几位姑姑说道,“亲自送几位与安姑娘争执的姑娘回去,叫府里教育一番。”说完,便离开了林苑。
既太子一行人已经离开,众人也不多留,慢慢地散了。
伏梨由梨酥扶着上了马车,梨酥说道:“这帮人真是,姑娘都与郡主出去了,还在背后说人呢。”
伏梨说道:“要在我跟前说,我定要将他们也嘲讽一番,从前他们那些小辫子,谁还抓不住几根。”
梨酥发笑,姑娘近几个月总算是有些像往日的活泼了,但她也知道,姑娘如今较从前,更是稳重机敏了,想来老爷能更放心些。
梨酥自己那边在琢磨着,伏梨这边倒是突然觉得饿得很,那种阿谀逢迎的场合,几个人是真风雅,几群人是附庸风雅,谁心里不明白,真真假假地说着话,倒不爱吃饭,伏梨心里一阵腹诽。
于是她便敲敲车门,朝车夫说道:“绕去南长街吧,去时茆斋买些栗糕和广寒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