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那边有了周勤朔的消息,伏家这边也有了消息。
伏梨正坐在书桌前,听着阿肆给她说查到的消息:“姑娘,太子身边常守着人,故十分难查。不过我查到太子在将军和小将军出事那几天确实没有在京中露过面。”
伏梨无意识地咬了咬手,问道:“那能不能查到他去哪了?”
阿肆答道:“为此我特地去了一趟北境,我在军中有三两好友,我问了一番,他们的说法是,都听说那会太子去了,也就是他们并未直接见到太子,虽说暗访不见众人也说得过去,可真没人见到,也算古怪。”
原是想知道地清楚些,可听了这些反而让她越发混乱,阿肆接着说道:“我就是觉得此事奇怪,故我在回来的路上,还留意了一些驿站的消息,但也没有太子一行人路过的痕迹。”
伏梨听着,撑着手说道:“太子一行人,既不知是何种阵仗,也不知走得哪条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问阿肆道:“此事难查吧。”
阿肆答道:“虽难查,但不是不能查,若要去详细打听他们在路上的行踪,时间恐要再久些。”停顿了一下,说,“我怕姑娘着急知道,便先回来了。”
伏梨点了点头,复又说道:“此事总要查清,你继续去查。若是人手不够用,你看看先前我打发的那几个原与你一道的,还愿不愿意回府上来。”
阿肆应下便走了。
梨酥走上前来,又添了些梨香,说道:“当日叫姑娘多留几个暗卫,留在身边作小厮,总有些事要差他们去办的。”
伏梨撅了撅嘴,颇有些撒娇的样子:“之前没想这么多嘛。”
在离年关还有两个月时,宫中宣了两道圣旨。
“上谕:兹闻伏家有女伏梨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陵国公世子元钰,玉树临风,德才兼备,文武双全,适婚娶之时,值伏氏女待字闺中,与陵国公世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人之美,特将汝许配陵国公世子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天下,咸使知闻。”
伏梨跪在地上都听楞了,在内侍官的催促下,才接下了圣旨。
一直等到内侍官离开伏家,伏梨也未说出一句话来,她确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打了个措手不及,如今圣上竟还要为她赐婚,好巧不巧还偏是属太子党的陵国公府,这让她有些头大,整件事情似乎变得着急又棘手起来。
一旁的夏氏神色也严肃起来,但也知道此事拖不得,便问伏梨道:“你平日与那陵国公府的世子可有见过面?”
伏梨乍被问道,突然想到月前的几次见面,轻咳了一声,说道:“稍见过几面吧。”
夏氏接着问:“那你觉得此人如何?”
伏梨不太明白母亲的意思,反问道:“我们并未有太多的交流,母亲问这个干什么?”
夏氏却一点都没有放松神情,说道:“若是在以前,且这世子爷也是人品贵重的话,陵国公府倒是不错的。”话头刚落又接着道,“可若是你父亲一事真与太子有关,这国公府还想娶你,想都不要想!”说着说着语气也不好起来。
伏梨也知道这桩婚事就目前来说,定是不能要的,来回走了两步,还是转身问道:“母亲觉得,若是寻陵国公府的人去说呢?”
夏氏答道:“圣上赐婚,要退婚定是不容易,怎么说也得要面见圣上。”想了想又说道,“伏家如今是面不了圣的,得由陵国公府的人去提。”
伏梨见状,却好像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忽然强颜说道:“其实我觉得此事应该也不必我们忧心,陵国公府应该也不想与我们家扯上关系的。”
夏氏也知道这个道理,满皇城对伏家都是能避则避的态度,他陵国府又怎么会不一样呢,这样一来,她更为自己的女儿觉得委屈。但还是说道:“不管如何,叫派出去的人速度要快些了。”
这样想了之后,伏梨倒反而不着急此事了,左右陵国公府的人会去回绝了婚事,她依旧是该干嘛就干嘛,天冷了,就与梨酥坐在暖阁中做起冬衣来。
那边元钰因着被稽僩遣去查周勤朔的事,故而没在家里。待他从押镖人偶尔的闲聊中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过了数日。
元钰这才知道圣上赐婚的事,此事这几日在皇城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而除了陵国公府和伏家,圣上还封了安丞伯府的嫡女沈悦齐为齐真县主,为三皇子侧妃。
三皇子的婚事他倒是不意外,毕竟当日他也在林苑,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自己的事情,他与伏梨吗?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了那张脸来,不知道她接到圣旨是什么反应。
不过元钰这时候也没时间细想这些事,总之听到是她,倒也没什么反感。
既是圣旨,那娶便娶了,娶回家他好好待她就行了。
而他这个时候正在去西境阙氿城的路上。
他一开始在镖局调查,发现周勤朔每次找的人虽然都是同一个,但从皇城押镖去的方向都是不同的,不能明确周勤朔具体的信息方向是要往哪去。
于是这回他就装成其中一个押镖人,跟着走了一趟才知道,周勤朔找的那位押镖人的队伍虽是去往各地的,可每走出皇城两个驿站的地方,此人都会脱离大部队,直直往北边走,到最后的时候才会转向去往西境,如此折腾一番,最后到达的是西境的一个边陲小镇—阙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