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把手里的剑递给她,从身后将她环住,覆上她握剑的手,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间梨花飘下落了满头。
伏梨十分兴奋,她转头看向他,面带期冀地问:“往后我可以时常来看吗?”
元钰点头,接着他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神色认真:“阿梨,我有一事同你说。”
伏梨抬眸,好奇地看向他,示意他说。
元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西境战事吃紧,圣上命我带兵前去,过两日就走。”
伏梨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接着便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深吸了口气,扬起下巴朝他道:“那日我去送你。”
这是元钰没想过的反应,伏梨很平静。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伏家两位将军常年征战在外,送军出征,于她许是平常了,想到这又不免有些心疼,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伏梨顺势环上他的腰,轻轻嗅了一口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问:“军队现下陈兵何处?”
“驻扎在城外军营。”
伏梨抬眸看他:“明日我可以去看看吗?”
语气中透着一股毅然。
元钰看出她心底的隐忍,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故意语气轻快:“明日莫要赖床,我陪你去城楼。”
元钰在这里指的城楼,一般是主将用来阅兵、排兵布阵的地方,皇帝亦是在此送将士们出征。
次日上午,元钰就带伏梨到了城外。伏梨从马车上下来,就跟着元钰拾级而上。到了城楼上,远望便是整个皇城的景象,街道两边人声鼎沸,正值春日,人们都喜欢出来踏春,一番繁盛。而低下头,便是整装待发的士兵们。
城内城外,两番景象,皆入眼底。
伏梨看着下边正在训练的士兵,记忆涌现:“以前每次我父兄出征,我都要上城楼送他们,然后我就好像能看见几个月后奔入皇城,传回凯旋书信的马匹。哥哥上次出征,我起迟了便没有赶得及,他再没回来。”
这是藏在伏梨心中的遗憾,也是她心中永远的伤口,元钰牵过她的手,轻声在她耳边问:“你相信我吗?”
伏梨当然是相信他的,可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对朝局完全不了解的小女孩了,她想提醒他:“若如你上次猜测的,你去西境,很有可能孤立无援。”
他上次说,周勤朔和黄庭燎可能有点问题。
元钰朝她摇摇头,他并不想听这些,他再次注视着她的双眼:“你相信我吗?”
伏梨说她相信,她相信他定会带着胜利而归,我朝将士必当所向披靡。
离别这种情绪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是不会习惯的,元钰很快出征,于是他想带着伏梨趁着春日好好逛一逛,毕竟此去,最快也得秋日归家。
时下人们非常喜欢春日出游,尤甚喜欢水边宴饮,纵情山水间,好不快意。
所以元钰以为伏梨听到一定会很开心,却没想到她非要先回去换衣服。在那时姑娘之间对于踏春是十分有默契的,便是一定要换上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鉴于她今早出门时是去看军队的,于是为了配合军营肃穆的氛围,她亦是打扮得十分端庄,衣服颜色也偏素。
元钰是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在他眼里,伏梨穿什么都很好看,但耐不住伏梨喋喋不休地向他灌输衣服的色彩搭配,与出席场合的协调性之类的问题下,他们最终还是先回了趟府。
在出门之前,伏梨还跟元钰一起去了一趟麓安堂,她如今跟祖母的关系可谓是非常好,她一手搀着老太太,头靠在老太太的手臂上,撒起娇来:“祖母,我同夫君出去游春,不知何时回来呢,若是晚了,就来不及给祖母请安了,所以我们就先来请安!”
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
元钰跟祖母说过了要出征的事情后就坐在一旁看着伏梨跟祖母说话,这样温馨的场景很久没在陵国公府出现了,他忽有些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