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还提到了那个提起陵国公的俘虏,自然也提到蒋影。
陵国公驻守西境的时候黄庭燎还不被重用,还尚在皇城,但都是军中将领,与陵国侯,还有蒋影都是打过交道的。
他说道:“蒋将军当年也是青年才俊,论功夫可比如今大多将士都要好得多。”
伏梨本就对这些人很好奇,而元钰告诉她的都十分简单,单单只那人是谁,发生了何事,以致于她不知道什么细节性的东西,所以这会儿她便接着黄将军的话问:“将军与公公原本军中之人很相熟吗?”
先前是因为元钰没有那么多时间同她讲得详细,本打算以后多告诉她一些,但这会黄庭燎既愿意讲,那便让她听吧。
黄庭燎抿了一口酒,微眯起眼,似乎在回忆:“谈不上特别相熟,他们回京述职时我们会有交流,或者我偶尔被派到西境来,便也同他们在一处,像蒋影,易春,我也都认得。”
元钰在一边听着也泛起笑容,总有那么一些美好的岁月,即使回想,依旧会让人扬起嘴角。
伏梨回头看了一眼,便说道:“夫君说他以前还小一些的时候,还偶尔跟着易春将军学过诗呢,虽我没见过,想来也都是些好相与的人。”
黄庭燎听罢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元钰,问:“他们好相与?易春就算了,那女娃娃,整天就知道跟在蒋影后面,蒋影可不好相与。”
元钰抬眸,有些不解,蒋影与他相处也一直如他兄长一般:“蒋大哥,对我挺好的。”
黄庭燎点点头,道:“他跟在你父亲手底下,与你亲近也属常事。不过话虽如此,他与人亲近的样子我倒是想象不出来,要知道我们偶尔议论他,都说他怪呢!”
元钰重复道:“怪?”
“是怪啊,除去必要公务,他几乎不同我们讲话的,有关他的事情也是从易春那知道,譬如他是武举出身,不过也就这些了,我看易春那女娃娃整日跟着他也不落一点好。”
黄庭燎看元钰皱着眉头的样子,可能觉得他想知道更多吧,便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都没同别人说过,有一次我还撞见他半夜一人从外面回来呢,而且马都没骑,我当时在营帐后,他听到声音还走了两步过来,幸好巡营的人来得及时,他就走了。”
元钰问:“他竟没叫巡营的人一起来抓你?”
黄庭燎便笑着,像是开玩笑般:“抓我?我看他躲得比我都快,他才像怕被巡营的发现呢!不过他这人本来就怪,我后来就没管他了。”
黄将军似乎是喝多了,回忆起过去来有些没完没了,伏梨却觉得总有些说不出的怪,转头去看元钰,他也在沉思着什么。
待回程时天色已晚,黄将军借着旧事拉着元钰喝了不少酒,一上马车,元钰便扶了扶额,说有些头晕。
行到一半,伏梨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似是从左边的巷子里传来,她让小町驾车往巷子里去。
巷子里正有几个小孩围着一个小孩拳打脚踢,小町远远地便喝住了他们:“哎!你们这帮孩子,干什么呢!快住手!”
动手打人的那群顽童见着有大人来,互相招呼着便四下逃走,竟是让小町一时也不知道往哪边追去。
伏梨下车便只看见巷子深处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喘着粗气,不住的颤抖。
伏梨蹲下悄悄伸手碰他,他便紧张地推了推伏梨的手。
元钰来到伏梨身后,将她扶起,阻止了她进一步的动作:“先将他带回府吧。”
这稚子刚被欺负,精神紧张,一看就尚处于防备状态,元钰担心伏梨贸然碰他,反被他无意伤到。
一直养了两日,这孩子才逐渐好起来,在与他的交谈中,伏梨才知道,他们都是西街的一群小乞丐,孩童之中也少不了一些拉帮结派,那日他乞得多了些,便受了欺负,连钱财也都被抢走了。
伏梨问他家中还有何人,他便说父亲原先充了军,但战死了,噩耗传来,母亲便倒下了。
伏梨听得越发不是滋味,摸了摸他的头,或许是因为自己也即将为人母,对眼前的孩子便觉得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