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配合着她在这屋中演着戏,伏梨“劝”他接受二皇子的拉拢,而元钰不愿,争吵声传出屋子,让稽颂的人听了个遍。
伏梨脸色涨红,吵得口干,喉咙微涩,元钰见状,给她一个怪罪的眼神,何必演得这么真情实感,还给她倒了杯水。
伏梨接过,大口喝完,吸了吸鼻子接着说:“你若不应,今日我回去,就得让稽颂把刀架在脖子上来逼你了!”
接着她看向明烛说:“梨酥,你去找小二拿点点心,你亲自去,不许偷懒,别人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说罢,伏梨站起身,将坐在一边的明烛拉到自己位置上。
刚要走,手腕便被人拉住。
元钰坐着,低伏梨半个身子,他半仰头看着伏梨,眉头微微锁着,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担心。
伏梨顾不得身边的人,唇角漾起笑意,凑上去在他脸上一啄,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信不过你身边的人吗?”
元钰眼角一跳,轻声叹了口气,放她离开。
楼下的侍卫远远看见楼上的门打开,“梨酥”垂头走出。
见无异样,便收回了视线,继续盯着门里的情况。
半晌后,门从里面打开,元钰往前踏了一步在栏杆处停住,低头看着守在楼下的人,冷声道:“带我见你们二皇子。”
脸上神情不悦。
稽颂的人看了一眼他,又看向他身后带着面纱的明烛,收回视线道:“凤香楼,二皇子等候多时。”
元钰看着他,冷哼了一声,抬步往楼下走去,明烛缓缓跟着他的步伐,及至门前,意料之中被拦下:“世子妃,请回府。”
元钰看着拦在他身前的手,往后微微一瞥,便直接走了,坐实了他们夫妇二人在那些侍卫心中原来“不太合”的猜想。
凤香楼中,稽颂独自欣赏着曼妙的歌舞,渐渐有些沉醉,直到耳边来人说世子来了,他才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眼中尽是留恋。
元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副样子,他嘲道:“打扰二皇子雅兴。”
稽颂站起身,往前迎了两步:“元世子,一别多年不见,依旧很是俊朗。”
元钰自小入宫,他们也是自幼相识,不过也是自那时就知道,他是太子一边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是朋友。
如今竟是要当朋友了,这让稽颂不禁觉得世事有趣。
元钰既前来,稽颂理所当然地认为伏梨的劝说有效,所以他不再打哑谜,直接便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他要元钰为他所用,助他重回朝堂。
同时他也认为,他已将伏梨拿捏在手里,元钰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彼时明烛已回到了府里,如伏梨所言,小厨房侧门口守着的人已换成了阿肆,明烛跟着他走出侧门,忽地看见暗处躺着一个人,吓得轻呼了一声,阿肆侧转过身告诉她说:“是原来的守卫。”说罢又带着她往外走。
从伏梨的院子成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梨酥正在那等着,同时在里面的,还有阿肆带来的一个护卫,他们要一同将明烛和梨酥带出去。
二皇子府的大量守卫却依旧守在灯火通明的伏梨院中,全然不知里面已人去楼空。
凤香楼内,元钰笑着端详着手中的一小杯酒,耳边是稽颂滔滔不绝的讲话声。
稽颂以为元钰已经答应,正飘飘然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他让元钰以内奸的身份继续在东宫待着,要他暗地拉拢朝臣,向他哭诉着在闵州的辛苦以及当年私通外敌的迫不得已。
元钰眼皮轻轻一台,听着只觉可笑。
而稽颂越说越兴奋,他的眼神中又汇起了光,似乎觉得重回权力之巅指日可待。
元钰看着他的嘴脸,却觉得万般恶心,他构陷伏家,令伏家家破人亡。
他勾结外派,利欲熏心,却依旧惺惺作态地在他面前高谈阔论,若是五年前的元钰,此时或许都能一口唾沫啐在他脸上。
好在如今他最会装得八面玲珑,无论稽颂说什么,他都浅浅笑着,喝下他敬来的酒。
半个时辰后,小町从外走进来,在元钰耳边说道:“夫人已护送回驿站,阿肆也将梨酥和明夫人带出王府了。”
元钰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那边稽颂还热衷于同他攀谈,却见先前言笑晏晏的世子啪的一下将酒杯置在案上,再看他的神情,嘴角的笑意已变得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