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钰装傻道:“什么真的假的?”
“你刚刚跟苏荷说的,你说你愿意娶别人。”
“我骗她的。”
“哼.......”
一直到晚上,伏梨都有些愤愤。
虽然表达的意思好像是他很爱她,但为什么这么不顺耳呢。
元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有些好笑,凑上去亲亲她的脸,又亲亲她的鼻子,磨得她更生气了,索性一把推开他,把自己埋进了被子了。
烛火被吹灭,伏梨听着身边人悉悉索索躺进被子里的声音,更是往旁边躲了躲。
没想到刚挪出一点,便被身后人连人带被抱回怀里。
吻悄悄地落在伏梨的背上,越来越往上,来到耳后,伏梨记得自己还在生气,一开始还推攘了两下,可渐渐地便融化在他火热的亲吻中。
情潮来得汹涌又热烈,伏梨低声呜咽着,挠着元钰的背,一边哭着说:“你不许娶别人,怎么都不许,为了我都不许。”
元钰见状,低声又无奈地叹道:“知道啦。”语气中是化不开的宠溺。
伏梨却不依不饶,挣扎着睁开眼睛,对上那眼中都是温柔的眸子撅了撅嘴:“那遇到那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元钰啄了啄她的唇,在她耳边郑重道:“我会带你走,天涯海角,我都带你走。”
三日后的上午,当伏梨和元钰到达天牢外时,苏荷已在那等候。
元钰对苏荷道:“我先进去,等会我出来你再进去。”
元钰由狱卒带着往关押稽僩的牢房中走去,稽僩正背对着门,听见响声也不回头。
元钰就这么站在他身后,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良久,稽僩才开口问:“谁啊,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听身后仍无人答,稽僩才缓缓转身,目光在触及身后那人的身影时,变得幽深。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望着,说起来,他们好久没有跟对方说过话了,那日宫变之时,也只有刀剑打在一起的声音,若说恨,至今却连一声质问都不曾有。
他们之前曾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默契到连对方挥剑指向自己时,也能马上挥剑指向对方,真是可笑,不是吗?
思及此,稽僩竟真的笑出声来。
元钰见多了他嘲讽的笑容,以往都带着些得意,今日却看出了悲凉。
他抬步走近,鞋子踩在干草上发出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牢狱中,稽僩盯着他的步伐,看着他的身影由远及近,停在三步之外,他突然笑着问:“阿钰,你何时长这么高了?”
稽僩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些感慨,阿钰,以往你站在我身边,我好像从未觉得我们在长大,今日你突然站在我对面,我才发现,我们离小时候,已经相去甚远。
元钰听到那声阿钰时眼神暗了半分,不过也只有片刻,他仍然看着稽僩,他在等,等他开口。
稽僩不知道那双眸子何时变得如鹰般,盯着人看时,竟会让人泄起气来。他知道,他最终会来要个说法的,等了一天,两天,最后一天,他来了。
“当年我收到消息,说你父亲和伏将军要联合,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原来说这话的时候,是这样的平静的场面,稽僩从未想过。
元钰没有接他的话问下去,事情的始末他已很清楚,他想着那日稽僩听到苏横的话时的神情,以陈述的语气道:“我不信你没猜到,我不会出兵。”
稽僩颔首,答:“我猜到了。”
既猜到了,元钰不明白他为何不收手:“那你所求什么?”
对面那人却只笑笑,平静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若是有一日你知道,你即将被你的父亲或是兄弟背叛,你难道不会奋力一搏吗?”
元钰冷哼出声:“困兽之斗。”
稽僩泰然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