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王入宫只用了一炷香。
昨夜皇后连夜派人到王府中知会了他明宜在冷宫中说的话,并且说康澜郡主似乎是偷听到了。
皇后是不知道真相的,她也不在乎真相,她传来的话说的是,真真假假本宫不在乎,解决好该解决的,本宫要太后之位,唯一的太后。
他把传信的人打发之后,独自在书房坐了很久。
一些已经过去很多年的事情逐渐浮现于他眼前,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人,蓝白色的披风,月牙般的笑眼,笑着说:“稽越,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林苑看花?”
后来,她哭着来找他:“稽越,宫中要大选了。”
他猛地睁开眼,背后湿了一片,如大梦初醒。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会叫他稽越了。
他本想暗自去撬开明宜的嘴,定想办法找到她所谓的证据,至于康澜,只要没有证据,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一切比他想的快多了。
入宫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可是看到殿中的样子,他承认,他的心有那么一刻,漏了一拍。
他冷静地走上前行礼,只是曾经对他很好的皇兄再没有让他起身。
只听上面的人开口:“明宜,可以说了吧。”
明宜淡淡地瞥了眼永平王,开口道:“臣妾曾是谏安侯府嫡女的贴身婢女,也就是后来的如妃娘娘。”
“如妃娘娘尚在闺阁之时便心慕永平王,两人时常相约外出,后来先帝崩逝,圣上即位。”
“即位后的第一次大选,谏安侯府阖然在列,如妃最初不愿,甚至想找人替她进宫,可是老侯爷说什么都不同意,于老侯爷来说,永平王妃自是不如宫中的娘娘,万一未来能有大造化。”
“我当时便也劝娘娘好好准备大选,忘了永平王。最初是这样的,可是那年年末宫宴之时,旧情人,相思难耐,便什么都能发生。”
永平王直起身来,打断她:“无凭无据!”
皇帝叫人将他重新压下,冷声开口道:“继续说。”
明宜看了一眼眼中布满狠厉的皇帝一眼,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后来,如妃娘娘就怀孕了,可是怀孕的时间跟彤史根本对不上,娘娘不敢声张,连永平王都不敢告诉。她差我去宫外找一个能拿捏住的女医,使了很大的功夫才瞒下来。”
“五皇子出生时,长得小,太医说是在胎里养得不好,其实哪里养得不好,根本就是未足月。”
说到这,霍内侍在门口喊道:“馆长到!”
明宜轻出声道:“女医来了。”
殿外走近一名年迈的女医者,已是满头银发。
永平王见状,也笑了,他指着明宜,还有那女医,对皇帝说道:“皇兄,话是她说的,人证也是她找的,如何可信?”
皇帝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可笑,他对着明宜重复了一声:“如何可信?”语气中皆是嘲讽。
明宜道:“事后如妃叫我将此人处理了,我假作将她处理了,实则将她安顿地十分好。”
“如妃娘娘怀孕之时,便提了我到圣上跟前,那时我也算是圣上的妃子了,我承认我那时有了些野心,我将证据留下了。”
接着她转过身面向永平王,以压制性的视线看向他:“娘娘怀孕时所用的药品,方子,甚至是打点给这位女医的银子,皆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