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满城还是挂起了白灯笼。
五皇子稽琛混肴血脉,已于三日前处刑。
皇帝怒急攻心,于昨日半夜驾崩。
皇帝驾崩,各地的将领都得回皇城,其中包括北境的晏兵,也就是伏咺。
这是伏梨这几日来最高兴的事了。
元钰说,这次兄长回来,应该能为伏家翻案,兄长也可以叫回原来的名字。
伏梨本以为元钰又会难过几天,毕竟又知道了一个“真相”。
但第二天,元钰就像没事人一样,伏梨对此担忧了好几天,还怕他憋坏。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便问他了,元钰却只靠在暖阁中的窗前,温柔地回道:“我也恨稽琛,但某种意义上,我必须承认他说得对,他在其中起的作用太小了。”
接着他将伏梨环在怀中,一起靠在窗前:“太多年了,我真的好累,我想放下了。”
伏梨在他怀中转了个身,踮起脚在他唇上啄了啄,微笑道:“好,我们都忘了吧。”
忘记是所有的痛苦最终的归宿。
任凭痛苦的浪潮多年来拍打着元钰的心,时而波涛汹涌,惊涛拍岸,时而平静而祥和,循环往复。
但是元钰知道,他早该拥抱新的未来。
半月后,三皇子稽朔登基,皇后与庄妃同为太后。
无论何时,那位前皇后总是被压一头的,这也是她以前支持稽琛的原因,但都是往事了。
而三皇子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替伏家翻案,当然这是伏咺以大半数兵权上交换来的。
伏家的将军府回来了,曾经的伏小将军变成了如今的伏大将军。
这一回翻案在朝中影响不大,因为朝廷众人心里对真相其实多少有数,但是在民间,则是影响深远。
元钰同伏咺喝酒时,时常说,何为良将,世人皆看得见。
伏梨在一旁听着,默默地热了眼眶。
一朝天子一朝臣,过去的一些旧臣趁着这次,有不少被换下来的,其中包括前兵部尚书简益良。
致仕之后,他整日在家研究棋谱,还时不时邀请元钰去下棋,今日来时,元钰正在和伏咺修着伏梨的葡萄架。
年初的最后一场雪,压塌了这搭了不过几年的葡萄架,不过冬天,也不在这待,索性也就不急着修。
如今一开春,伏梨便急着喊着叫元钰快给她修,可是修这葡萄架可是大工程,自然要把大舅子叫来搭把手。
伏咺替他把着架子,一边看着元钰在梯子上爬上爬下,忍不住吐槽道:“她这葡萄架以前在家的时候就有,到了这边又搭,她可真是不嫌烦,怎么看不腻啊!”
元钰手上不停,也懒得分心跟他搭话,就撂下一句:“你少说我夫人坏话。”
伏咺讪讪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