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灵见他憨憨的,完全是一副情窦初开的样子,不不由得失笑,“你就别瞎想啦,人家姑娘八成是有情郎啦!”
想到可能是刚刚躺在地上的那人,老洋人顿时觉得有些不服气,“就他?若不是我们和师兄,他早就……再说,这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地方,估计也不是什么良家百姓……你说是吧,师兄?”
前头着急赶路的鹧鸪哨头也没回,“他跟咱们应该是同路,身上一股子土腥味。”
老洋人一愣,“也是冲瓶山来的?那姑娘也是吗?”
鹧鸪哨不答,只说,“咱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其他不必理会。”似想到什么,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语重心长道,“此女子官话带有北方口音,又是金姓,想来不是咱们可以招惹之人。”
这几人虽走南闯北,却也听闻清廷没落之后,有不少满清贵族为汉化,纷纷改为汉姓。思及这点,那老洋人心中有些既懊恼有些不甘心,“我没想怎么样,也就是多看了她两眼……”
鹧鸪哨深深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师兄,我知道咱们是什么身份……”
说回密林之中,自与那三明蓑衣人分别之后,金韫娴就一直留守在陈玉楼身边。
一夜过去,二人又累又饿。直至天光大亮,二人这才相互扶持着往后走。看着女孩满身尘土,陈玉楼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次多亏你了,要不是……”
金韫娴笑了,温言道,“陈总把头这是说的哪里话,您也救过我的不是吗?”
想到旧事,二人都笑了,一夜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弛下来。
眼见攒馆就在前方,扶在她肩头上的男人干咳一声,似要挣扎着起身。
金韫娴先是不解,待眼珠一转,忙松手,抚衣角,恭神后退。
见她如此上道,接过狸子尸体时,陈玉楼忍不住看她好几眼。
攒馆内,见二人一夜未给,红姑娘与花蚂拐心中担忧,皆坐卧不安地在门前候了一夜,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此刻听见脚步声,二人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见陈玉楼不仅不慢的从门外迈步进来,仪容整洁,举止从容,众人见了急忙上去迎接。
“总把头!”
“老大,你怎么才回来呀?急死了。”
正在打鼾的罗老外也猛地一下惊醒,“嗯?把头哥回来啦!”又见金韫娴跟着迈步进屋,他一脸谄笑,“唉,原本是和想和你们一起去的,谁叫你们跑得太快……”
金韫娴懒得搭理,转身去查看睡在榻上的荣保。
“中了鬼打墙了,”陈云楼轻描淡写道,“在林子里绕了半宿,直到见了天光才找着回来的路。”
把耗子二姑的耳朵递给花蚂拐,他说,“对了,把这耳朵给她补上吧,还他的全尸。”又随手把手中的尸体往地上一扔,对红姑娘道,“给我拿个手巾板来。”
罗老歪拿枪戳了戳,怪道,“哎,这毛色不对呀,变了,脑袋也大了一圈儿。”
陈玉楼解释说,“那是狸子。”
罗老歪睁大眼睛,“狸子?那猫呢?”
陈玉楼不急着答,他接过红姑娘递来的手巾帕,正要擦,又见金韫娴满身尘土,便先行将帕子递给她。
金韫娴一愣,忙起身道谢。
用过毛巾正要起身去屋外清洗,陈玉楼拦住她。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接过来,自行擦手擦脸,动作十分自然。
只待押了一口茶后,他才道,“猫在它肚子里。”
罗老歪地咦了声,恶嫌地踢了它一脚。
陈玉楼似想到什么,放下杯盏,轻描淡写道,“说起这狸子还有点道行,用自己的尿还有唾液圈了一片老坟,凡是不慎入内的,都会迷了心智,任其摆布,那只猫就是着了它的道。”
罗老歪越听越玄乎,此刻也不禁蹲下身子,仔细端详这狸子尸体。回头对着女孩,嘿嘿笑道,“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准是被它吓到了吧?”
金韫娴有些无语,但见那陈玉楼在那一份云淡风轻,也不忍戳破他面子,只说,“这次确实多亏陈总把头。”
“那是,好在俺把头哥在!”罗老歪嘿嘿一笑,向陈玉楼拱手,“还你有手段,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