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峰哥,我*,那人简直是不会玩,哪有打输出出肉装的?我不管你是哪个英雄,你这么出都是耍队友。那人家看你这么玩,还哪有意思啊……”
“这话中了!哪里是玩游戏,都是玩儿队友!王八蛋来的——*!这虾还他妈挺辣。”陈峰喝得脸颊通红。
小黎坐过来,跟我说:“小弦,来都来了,喝得尽兴点!我陪你剥。”
小龙虾把嘴给麻了,说话都难得很,只好一味地吃。这时天已经黑了,空气中满是啤酒香和烤肉的烟气。不断有人走动,服务员的吆喝声和顾客的喧闹,大老远都能听见。面前的火炉只是滋滋作响。
我看向天空,一点疏星。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小黎拍拍自己的肥肚皮,“饱了。”
“多吃点,多吃点,没事……”俊林递了两串烤肉给我。
“谢了,”我说,“听说你是佳勇的初中同学?”
“他就比我高一届。”佳勇说。
“和芷琴同届吗……”我想问他芷琴以前的情况,但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上次和青龙抢劫我的时候,还是芷琴出马才吓退他们。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挺怕芷琴的吧,而且,自她成了我女朋友,我就没再被他们霸凌过了。
俊林听见我说,放下了啤酒罐,“王芷琴?你不是她男朋友吗?她没跟你说她以前的事?”
“没有……”我打个哈哈。
“那你得小心咯,我说话比较直啊,她可能不当你是什么——你别生气,她以前就是这样,真要说起来一晚上都难说完。”
“你看,这是懂行的。”佳勇对我说。
“我不急。你说你的。”
“她这人古怪得很。佳勇应该跟你说过了,她换男朋友比换鞋还快,三天两头换一个。以前传闻她有‘御男之术’,迷得每个人都神魂颠倒的。更奇怪的是,她几十个前男友里面,每一个说她不好的,都为她花了不少钱,被她甩了,还说她好,你说怪不怪……”
“怪。你继续说吧。”
“真要较真起来,她连渚州人都算不上,她家在北渚,那不是零几年才划进来吗?她出生的时候还是外地人,活着活着就成渚州人了。你说爽不爽。换我我也愿意,想当年我爸花了大几十万整了个渚州户口,市长区长都求过了,才把我一个人弄进去,他们都不……”
“能不能切入正题啊?”可能是察觉到我不耐烦,佳勇催促说。
“好。我们说会王芷琴这人,她家开工厂的,在很偏的郊区开,那种血汗工厂,一年掉几百根手指,掉了也不赔钱,让工人滚蛋……”
“混账!他妈的混账,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黎在我一旁低低地骂。
“对,就净干那种断子绝孙的事,活该生了个王芷琴。其实她家不姓王,好像是姓陈还是姓刘来着,她一开始也不叫王芷琴,不知道叫啥名——因为她爹娘把她养到两三岁上,厂子破产了,好死不死她家又生个儿子,没办法,要儿子总好过要个赔钱货,把她一买一卖到了远房舅叔家。改名换姓上户口,原来的她已经死了,当时也没人管这些……”
“你不是说她家在北渚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舅叔?”我问。
他猛地喝一口酒,打个嗝,继续说道:“她舅叔就住在北渚——她爹娘的厂子现在还是鸟不拉屎的荒地,哪有那福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真不知道她爹娘现在咋样了。反正她管她舅叔喊爹,管她舅母喊娘,他舅叔舅母当时明明四十好几了,后来听说还生了个儿子,整一个病秧子——就这样。她舅叔不知道干啥的,后来也失业了。她有个大几年的表姐,还有个表哥,那表姐以前在自家厂里打工,后来去别人店里干活——一家挺出名的蛋糕店,当柜台。我见过那表姐一两次,初中的时候大着个肚子来家长会,看着就很年轻。也是到处乱搞,二十岁不够,儿子就生了两个。她家就是这个情况,别烦我说人闲话啊。”
“不烦。我让你说的,怎么会烦……”
又送来一盘肉串。
“俊林哥,你到底点了多少啊?”陈峰问。
“这才半饱,慢慢吃,慢慢吃。”
他慢悠悠地烤了两串莲藕,我们都盯着他。
“瞅我干啥。”
“继续讲,咱都想听。”小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