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袖犹豫道:“夫人,吕家的那几位……也要送女师过去吗?”
“送,”吕祎道,“他们虽归了吕家,但到底还是男子,即便忠心,可思想若是不统,也只能是一颗弃子。”
“……算了,明日把我辞退女师的事私下里放出去,到底如何,还要看他们造化。”
阿袖颔首,“是,夫人。”
一只信鸽从窗外飞来,落到阿袖手上,阿袖拆下鸽子腿上的信,呈给吕祎。
“夫人,是郑将军。”
吕祎接过展开,忽然一笑,“这郑元玺,瞧着徐光带兵出征,她就手痒痒了,竟还传信催我给她找个活干。”
……郑将军真会这么说吗。
阿袖想起那宛如一滩死水的女人,完全幻想不了她与夫人这样说话时的样子。
吕祎却兴趣盎然地写下几行大字,重新装到信鸽腿上的凹槽处,等鸽子飞走,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快了,”吕祎叹了一声,“等徐光传来消息,吕家就要有大动作了。”
晋国乃至于她吕家,都要进行一场大清洗。
距离淮阳城五百里远的盐城,军队一行人到深夜才刚驻扎下来,也幸亏盐城靠南,早春时节的气候温和,不至于受严寒的侵蚀。
“将军,盐城外确实有军队驻守,举着齐国的军旗,但行事作风却与齐军毫不相关。”
“那便应该是北蛮了,”徐光端详着桌案上的沙图,“没有探听到齐军的下落吗?”
斥候低下头,“将军,属下等人行至五十里外,并无齐营的存在,且盐城外的那群人状似情绪不太好,属下还听到他们打头的人在帐中大声说些什么,似乎在大骂齐王。”
“哦?”
徐光思索,“莫非是与齐王撤军有关?”
“将军,齐军应当另有所图谋,”徐光身侧一清瘦男子道,“就怕他与北蛮军队前后包夹,届时盐城便彻底封锁在内,只能靠着军粮果腹。”
“只是若北蛮首领与齐王没能达成一致是真,或齐王仍将其视为异族,打着让他们冲锋陷阵的念头,这二者的结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了。”
徐光一叹气,“如今证据不明,只能让斥候再探,可这样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忍不住想起胞弟。
“阿商这家伙,我教的东西全都没记到脑子,若是真有个一长两短,我实在是对不起阿娘。”
徐光的部下都是跟着他多年风雨里闯过来的,与他情同手足,这时也道,“将军,待我们将芗、疆城抢回,再教训阿商也不迟。”
“齐贤王既然意不在此,那阿商应该还无性命之忧。”
徐光也道:“既然王后信我,我便不能负她。”
他心里想,待活捉齐贤王,定然将阿商鞭打一顿,就算再怎么乘胜追击,也不能将军营忘了。
不过是送他来历练一番,竟然还能白白送出两座城池。
徐光望着远方依稀可见的齐国军旗,握紧了手中长戬。
只希望阿商能等到他……
此时的齐国军营正乱作一团,熊熊烈火在粮草库上燃起,睡梦中齐贤王被营帐外混乱的脚步声惊醒,“来人,来人!有敌袭,快救寡人!”
贴身的卫士连忙掀开帘子,“王上,是粮库着火,属下已经派人去救火了。”
齐贤王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身后被冷汗浸湿的寝衣彰显着他刚才的狼狈。
“不是敌袭啊……”
这时副将也钻了进来,“王上,我军没有伤亡,但那晋国的俘虏不见了。”
“不见了?”
齐贤王大惊,“不是让人看好他了吗?”
“刚才的大火起得突然,与那人所在位置极近,属下等火灭了再过去查看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就连看守他的人都葬身火场。”
“废物!一群废物!”
“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何用!”
齐贤王在原地转了两圈,见副将还傻站在那,顿时心里来气,“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寡人拿你试问!”
副将连忙道:“是,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