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庸皇在位前的大周朝也有繁盛的时候,虽比不上太平年间女帝当政时期,但也是盘踞东方的一大霸主。
至今为止保存最为完善最详细的周朝舆图,自周庸皇驾崩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
这涵盖半个东亚地区的舆图更是成为几位异姓王趋之若鹜的存在。
吕祎也曾派人去寻找过,只是结果都不尽人意,但她也知道其他几位同样没有收获,加上平时政务繁忙,在这一事上倒也没怎么上心,没曾想这受人瞩目的舆图竟自己送上门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阿袖掀开车帘,“夫人,到地方了。”
外面是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只葛神医的徒弟拎着一盏油灯,照在青石墙上呈现绿幽幽的人影。
周美人心口一痛,脱口而出,“阿溶就在这种地方养病?”
话说出来顿时觉得不对,她小心翼翼看了两眼左右,见无人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那为周美人传信的人从小巷里钻出来,正想着开口叙旧,见到吕祎登时吓得立在原地,被阿袖推了两下方才缓过劲。
而后紧闭着嘴在前带路,几人左拐右拐才走进一个院落,却原来是马车行不进来。
周美人总算得以见到失散的妹妹,紧紧跟在葛神医身后,只怕恨不得变成蝴蝶,飞进去了。
对于周美人这位名动一时的才女妹妹,吕祎早就心有好奇,从前没有时间相会,如今却阴差阳错与其姐姐有了交集。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一进所谓的寝室,吕祎便微微皱眉。
房间没有任何光线,四处遮掩着秋色帷幕,木质地板踩在上面发出“吱呀”的响声,周围散发着灰尘的味道。
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特殊,但她本能的感觉到不适。
比起灰尘的味道,她更讨厌其中死气沉沉的阴郁。
“阿溶?”
可能是同生姐妹拥有血缘的原因,周美人更是也是如此,她甚至察觉到某些不妙的情景。
床上挂着帷幕,中间的人却一动不动。
“阿溶!”
葛神医的小徒弟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油灯撒了一地,他慌忙又捡起来。
“阿溶!”
接着传来周美人崩溃的哭声。
吕祎上前仔细端详被她抱在怀里的女子,心下却松了口气,“她还有气,你先把她放开。”
周美人含着泪,依旧牵着女子的手。
“葛神医。”
吕祎掀开周美人身旁的帘子,让葛神医能更好的细看。
葛神医“赫”了一声,让小徒弟打开医箱,取了几根金针。
将几人留在原地,吕祎翻去正屋。
“夫人,这院子在陈德名下,陈王也经常以回陈家的名号来此……”
阿袖没再多说,但吕祎也能明白,借着回家的名字却和陈德私下在此见面,说没有猫腻都不可能。
且这院落虽看起来年代久远,却并不简陋,定是有人常常来打理,而通前后院的木廊缝隙中有干了的血迹,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年前留下的。
“夫人,您看。”
阿袖将墙上的壁画往里一按,身侧就出现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通道。
“进去过了?”
“是,只是尽头是扇反锁的石门,不知通向何处,但有一间堆满石矿的屋子。”
她又呈上一块灰色石块,吕祎接过。
“是铁,”她嗅了嗅,“陈行川竟然能搞到铁矿?”
“密室中还有人居住的痕迹,蜡油还温热,已经命人去追了。”
吕祎一点头,“抓住后,首要是问出铁矿位置。”
如今的铁可不是一般的贵,吕家一年大半的开销都花在军队上,如若掌握了铁矿,她的军队便可人人配上一把铁器,行军作战岂非如鱼得水?
陈行川可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只是先前吕家传信,她只以为陈行川拿国库的钱去养女人,没想到这别院还另有乾坤。
怪不得陈德建个行宫却要上万两黄金,而陈行川这人竟也愿意给他,原来不是金屋藏娇,而是掌握了这等宝物。
但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查不到,吕家可真是长本事了……
如果这样,那梦中应当有吕家人插手,内外勾结,方才令她陷入那困境。
吕祎眯起眼打量手中未被锻冶的铁块,外忧内患,为今之计只得以雷霆之势快速解决其一,才能令另一方在慌乱中露出马脚。
“夫人,”阿袖附耳过来,“周美人的妹妹醒了,似乎有些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