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祎年少时喜欢跟着母亲到处跑,她天生就不是安静的性子,又练得一身武艺,自以为天下无敌,便想着行侠仗义。
在昔日的周朝的国都咸阳,她意外救了个险些被官兵踩在马蹄下的年轻书生,那书生对着她又是作揖又是称谢,一副寒窗苦读读傻了的模样。
这乱世,一身读书气的人实在少见,但吕祎并未将他放在心上。
她好救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一天里没有正事,就是带着阿袖飞檐走壁,惩治坏人。
因为只有阿袖一见面就对她露出了盲目的崇拜与信任,满足了年少时的吕祎心中那不可明说的征服欲,她才愿意破格收下这个小跟屁虫。
和那书生的第二次见面实在狼狈,她和郑元玺打赌,谁将石头在湖面扔的远,谁就赢了,输家要帮赢家抄一个月的书。
吕祎为了日后一个月的轻松,牟足了劲朝远处扔,却用过了劲,从船上砸下来一个白面书生。
两人的缘分自此开始。
她带着书生去找葛神医治伤,哪怕是疼到浑身发抖,他都没有喊一声,反而裹着受伤的脑袋安慰她。
“女郎不要自责,这都是命……”
吕祎目光诡异地打量了他一眼,确定这人没被她打坏了脑子,那就是性子天生这样。
世上还真有跟面团一样性子的人?
岂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年轻的吕祎找到了新玩具,就是这个好脾气的书生。
书生名叫陈长安,父母双亡,有一个小他五六岁的幼弟,平日靠给人画画为生,只是他的画技实在一般,连墨水钱都混不上。
但好在他还从邻居那里学来了木雕的手艺,雕刻的物件栩栩如生,倒也能混口饭吃。
两人混熟之后,吕祎便让他给自己也雕一个木雕,雕好了之后她只新鲜一阵,就不知扔到哪里了。
再之后,这陈长安仿佛天生倒霉一般,出门遇流民,上街遇恶吏,哪怕拿着画去卖也要遇见黑心的商人。
吕祎常常叹气,担心这人的日后生活。
“阿叔说要给我定亲,”他吞吞吐吐道,“说是找个女郎照顾我和行川,但我不想定亲。”
“照顾你?”
吕祎一愣,“你爹不是去世了吗,再给你找个干娘?”
“不是,”陈长安自己也稀里糊涂,但好歹也能说清楚,“是娶妻。”
“那你娶的不是妻子,是老嬷嬷。”
吕祎自信地说:“只有专门伺候人的老嬷嬷才会照顾人,年轻的女郎哪能生你这么大的孩子?”
陈长安恍然道:“也是……”
但他却又叹了一口气,“你日后不要光来找我,流言如虎,他们会说你的。”
“我会怕这个?”
吕祎翘起二郎腿,“白馍馍,不如你嫁给我吧?”
“不要叫我白馍馍……”
哪有男子“嫁”人的,可陈长安还真的考虑了一下,方才红了脸,“可、可以吗?”
原本只是想逗一逗他的吕祎也有些不自在,眼神飘移了一瞬,磕磕巴巴道:“应该,可以吧。”
吕母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