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并没有与从前有什么变化,只是陈长安不用再费心赚钱养家了,他结识了吕母后院的那些男人们。
他们全都和他差不多年纪,一个个为了吕母的恩泽宛若疯子。
头一次了解到吕祎家族结构的陈行川,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两人的小院,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
再出来时却和平常毫无两样,吕祎没有察觉到枕边人敏感的变化,她忙着四处奔波,累得倒头就睡。
再之后,吕母因病身亡,吕祎一人撑起母亲留下的摊子。
吕家刚有起色,陈长安在和吕祎出行时遇害,他挡下吕祎身后的刺客,自己却被捅穿了内脏,药石无医。
“阿祎,”他倚在吕祎的怀里,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费劲扯出一个笑容,“我还好看吗?”
“都这个时候了,说这些干什么?”
吕祎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拗不过他,道:“长安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了。”
陈长安这才安心地闭上眼,轻声一叹,“阿祎,我只有行川一个胞弟,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在最后的一刻,他竟然庆幸自己死在最年轻的时候,在吕祎的记忆里他永远不会老去。
他微抬起眼帘,看见失声痛哭的陈行川与默默流泪的吕祎,心中一松。
就算……
就算吕祎对他的感情慢慢淡了,但只要有行川在,她就永远不会忘记他。
只要她不忘记、只要不忘记,这就足够了。
一年里前后经历了母亲和丈夫的逝世,吕祎几乎就要熬不住了,在陈长安去世的半个月后,她才打理好乱作一团的吕家。
深夜她趴在桌案上打起了瞌睡,一件外衣披在肩上,她一下惊醒。
“行川?”
刚满十六的陈行川面容神似早逝的兄长,恍惚间吕祎又看见与陈长安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嫂嫂不要太辛苦,”陈行川低下头为她研墨,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因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这么晚了,早些休息吧。”
两人此刻的距离太近,吕祎已经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刚沐浴过的水汽,和淡淡的栀子花香。
“栀子花浓烈,与你却相得益彰。”
吕祎随意一说。
他一下惊住,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嫂嫂……”
语气中有别样的情绪。
吕祎心念一动,沿着他泛红的耳垂向上看去,逝去的丈夫年轻稚嫩的面容重现,她心知肚明,长安将陈行川托付给她是什么意思。
“嫂嫂,白日里辛苦,我、我为你揉揉肩吧……”
年轻的丈夫站在身侧,穿着清凉却只为给你揉肩。
吕祎微微阖上双眼,陈行川捏肩的手艺一般,但力道倒不错。
她抓住他的一只手,反复把玩,这手实在美丽,在男子身上更是少见。
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带珠泽。
她突然一笑。
“除了会捏肩,还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