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宫中骑马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正想着,却见郑元玺推门而入,她不禁升起一阵促狭,“郑老虎怎么这么憔悴了,莫非是寡人不懂得心疼?”
郑元玺白她一眼,囫囵吞了半壶茶水后方才道:“少拿这事取笑我,可不是你小时候和我争这名字的时候了。”
吕祎摇摇头失笑。
吕母酷爱捡人,尤其是年纪尚小又无父无母的孤女,而郑元玺却是个例外。
她进吕家时已经将近十岁,瘦得跟个赖皮猴似的,吕祎便想收她为自己的小妹二号,却遭到强烈拒绝。
两人各有各的傲气,于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初时还是吕祎占了上风,她从小就跟家里武师习武,那时虽说不能十八般武器皆通,但也是小有成就。
而郑元玺却从未接触过这些,但她天生神力,武艺上一点即通,没过几年便赶超吕祎。
这名字一事便是郑元玺赶过她后才发生的,两人都觉得“老虎”这一名字很是威风,郑元玺更胜一筹,顶着“郑老虎”一名招摇了好些天,却成了如今吕祎口中的黑历史。
按照往日她肯定与自己拌嘴一番,今日却沉着一张脸,吕祎奇道:“你是怎么了,吕家清理的不顺利?”
“倒不是,撺掇民意的那些我都给杀了,只余下一群小的,刚好可以送去你那铁矿上。”
她想了想,没有犹豫,又道:“先前陈行川从宫中发落了一些人,有个女郎与我副官是旧相识,其中似乎有什么冤情。”
“你这是找我来走后门了?”
吕祎忽地一笑,“你叫她不必担心,若真没有牵扯些不该的东西,这两日就能放出来了。”
郑元玺完成一个目标,也是轻松,“我家中还有事,不陪王上闲聊了。”
说完便告辞。
吕祎习惯了她的作风,倒也没再客套,只让阿袖送了送。
待到马蹄声渐远,阿袖在研磨石墨的空当问吕祎,“王上缘何对郑将军这样明显的偏爱?”
“偏爱?是指寡人允许她在宫中骑马?”
阿袖点头。
“这算什么偏爱,”吕祎笑道,“这不过是我与元玺的默契罢了。”
她给郑元玺独特的自由,是在表达自己的信任,而郑元玺愿意接受,也是拿真心与她交换。
看似是偏爱,实则是她对自己的提醒。
不要忘记儿时的伙伴,不要丢掉人感性的一面。
阿袖似懂非懂。
“去查查元玺说的那人,若是无罪,便提前放了吧。”
“是,王上。”
淮阳城外最近的一个驿站,信使喝了碗茶水,便又上马直奔城门,疲惫的双眼却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好消息!
边城大捷!
疆城中,徐光等人围在营帐之中,看着前线探子传来的消息,登时面露喜色。
徐光道:“齐楚没能达成共识,实在是天助我也,若是齐贤王兵败逃回,想必这北蛮的军队便少了支持。”
“将军所言极是,齐贤王将都城的兵力收缩半数,想来是准备背水一战,只是却不知自己的计策已然漏洞百出了。”
如今虽说无人称帝,但人人窥视着周王所在的淮阳,而作为靠淮阳最近的齐国都城承德,常年受其他诸王的关顾。
齐国的土地原本就小,再加上各国的侵略,今年丟座城,明年少条河,更有甚者派兵直达了承德,就差临门一脚。
齐贤王可谓是日日如坐针毡,连做梦都担心有人会踹开他的大门,将他的荣华富贵都变成曾经的末影。
这种日子谁都不愿过,才叫齐贤王不得不铤而走险,与人人喊打的北蛮结盟,妄想再挣扎一下。
背水一战,若是赢了,齐贤王便能吃下楚怀王与陈王的地盘,若是输了,只能期待来生了。
“齐贤王这一步棋走得险,但事成之后的滔天权势足以令他一试。”
徐光感叹,“这些君王之道,果然还是要真正的君王才能去实行,不然只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叫人空欢喜一场。”
军师瞧了他一眼,见营帐中皆是自己人,便道:“将军恐怕不之知,如今的晋国,已经变天了......”
“你是说......吕后?”
徐光面露惊异。
军事颔首,“派回去传信的信使应当到了,待他再次归来,我们便知其中真假。”
众人的目光皆望向徐光,若是徐光不愿居于吕后之下,他们兄弟便叛了这晋国,再另寻明主。
是走是留,全在他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