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玺近日闲得手痒,闻言便立刻抱拳,“元玺幸不辱命。”
吕祎转头望向晏必简,“不淑是齐国人,正好与元玺同去,我听闻齐国男子强势,可是如此?”
“这……”晏必简道,“要说强势,也确实如此。”
说是强势还是好听些,齐国奉行男尊女卑,不论出身皆为物品,由齐姜这位齐王姬便可看出齐国女子之地位。
“如若寡人在齐地征收女兵,可有人来?”
“征收女兵?”晏必简忍不住问,“王上的吕军似乎从来不收男子?”
吕祎道:“你我都知这乱世不易,男子总能找个营生混口饭吃,可女子却不,如若男女不记,那女兵定然少上许多。”
“原来如此,”晏必简心下恍然,便道,“齐地多深山老林,因此野兽也格外多,年年闹饥荒,不少人都成了野兽的食物。夫人若征女兵,恐怕不少穷苦人家的女儿争着报名呢。”
只是她又一皱眉,吕祎问:“还有何事?”
“只怕齐地男子恐怕不愿让家中妻女干这抛头露面之事,”她道,“如若违抗不了王上,他们恐怕会做出些过激举动……”
“怎么过激?”
晏必简轻声。
“——例如,打着为你好的旗号……行杀女之事。”
“小娘子,大人还不是为你好吗?”
“小娘子,您听见我说话了吗,干嘛跟国相过不去呢?”
重重帷幕后的年轻女子并无回应,只露在外面的手握的发白。
再一瞧,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干得起皮了,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奶娘心一下就软了。
“听嬷嬷的,先吃些糕点垫着,不吃不喝哪能行?”
终是被她打动,女子微微直起身,“嬷嬷,你若真心疼我,就知道我不想嫁他。”
“这……恒公子可是世子一母同胞的胞弟呀,”她劝道,“倘若日后世子袭位,恒公子定然不会亏了你的。”
女子依旧沉默不语,只神色中流露几分嘲讽。
“小娘子,你就听话吧,以国相的身份,恒公子必然是以正妻求娶。”
奶娘说得累了,便将一盘糕点递过去,塞到女子嘴里,“别的不管,先吃点垫垫肚子。”
“这么好的姻缘哪里找啊?小娘子你……”
见嬷嬷依旧一味说恒公子的好话,莫伊人便不再开口,只静静咬着糕点,补充消耗掉的体力。
她折腾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确实有些疲惫了。
木门“吱呀”一声,一穿着锦袍的女人走进,她头戴珠钗,耳配明珰,姣好的面容上氤氲着怒气。
奶娘忙福了福身,“夫人。”
女人一甩袖,“下去,让我们母女说说话。”
“……哎,是。”
“伊人,我来瞧瞧你。”
莫伊人暗中咬牙,将脸别过,只露满头乌发。
女人坐到她身旁,柔声道:“母亲跟你说话,你却连回应都没有,你的礼节呢?”
莫伊人动了动。
“恒公子日后可是亲王,就算有些怪癖,也不是不能容忍,”她又话风一转,“伊人,你虽说记在我名下,却也不是嫡出,能嫁入王室,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几世修来的福分?
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啊?
你可是嫡出的女儿,你怎么不自己嫁给他?
反正他那年纪可以也当我爹了。
莫伊人心中恶狠狠地想,她爹想要跟公子恒攀上关系,不如把自己送去,这样既可以白天装模作样讨论国事,晚上还能在公子府就地一滚,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