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突然不再了,心中空落落的,仿佛失了什么。
她皱了皱眉,此刻心中仿佛下起大雨,那缺了的地方被雨一遍遍淋湿,汪出一滩水来,行人路过都会避开,可她知道,那是自己心上的一部分,沉在那深深的水底。
“县主,县主。”
身后豆蔻小声唤了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忙伸手去接,“多谢公公”。
“还要请惠阳县主快快出发,随我进宫朝谢两位圣人罢!”
***
马车驶进安上门就进了长长的巷道。两边的砖墙高高耸着,城墙上是金甲卫士在守卫皇宫,巷中终日照不进阳光,说不出的阴寒。
再往前便是长乐门,进了长乐门就是太极宫和后廷,凡外臣觐见者须得下马落轿,武将解剑除甲,若是女子则要换上步辇。
赵觉非今日轮值,领着一队人马刚过了长乐门就看到了陛下身边的内侍吴秉真,“吴公公从哪里来?”
吴秉真瞧见是他,弯腰行了礼道,“原来是赵将军,奴才去接惠阳县主进宫答谢陛下与娘娘!”
赵觉非“哦!”了一声,却从未听过什么“惠阳县主”的,他稍稍偏了偏头往吴秉真身后瞧去,步辇上罩着金纱,朦朦胧胧只看到一个秀丽的女子端坐其中,不甚华贵,却又有点眼熟。
辇上女子也看到他,微微颔首,他正要向前两步看个清楚时,不妨吴秉真向前一步将人拦在身前,“将军,奴才奉着命呢!”
“哦,哦,哦,那好,通行。”他也觉方才不妥,大大的一个摆手,“吴公公,请!”
待人走远了,吴秉真这才对着步辇中说道:“方才那位是金吾卫赵将军,是武威侯家的二郎君。”
武威侯的威名如雷贯耳,那是称得上大越军神的人,用兵如神,无一败绩。萧琳琅自是也认识,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吴秉真这才开始解释,“赵大人年轻,但是做事却不含糊,陛下也夸过他心细!”
这便是说方才不是冒犯而是巡查了。这位公公玲珑剔透,方才提点了赵觉非,现在又来向她解释,怪不得年纪轻轻能做到如此高位。
赵觉非这一整天都在想着:方才那人那样熟悉,究竟是谁呢?
直到下值,他见了来郎将府换值的罗清越才有了眉目,原来是她……空谷幽兰。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问:“那日,你指着说的那位娘子,你还记得吗?是谁?”
“谁?”罗清越一脸狐疑,说话这样模糊,叫人给什么答案。
“我们一群人在双宴楼那次,在门口看到的马车,那马车上坐着谁?”又想到那日是眼前这人调笑自己,他的脸又红了。
罗清越拉长声音,又是要公之于众的声量,“啊……”“你原来说的是那家?”“我还以为你认识呢?是临江郡王家的大娘子。”
他还要再问,赵觉非赶紧一个哈哈打过去,将话题引到了东宫,东宫这几日又在训诫,宫中守卫都战战兢兢,罗清越也觉甚烦,只不过向来只寻两位郎将说话,这水倒浇不到自己头上。
赵觉非心里每一丝毛孔仿佛都在伸展,慢慢的被熨平,然后在风中被吹拂着,就像奔跑在草原上最自由的马,一阵阵的甜蜜涌上心头。
萧琳琅?
他又想起月前魏国公夫人进宫时和他说的话,怎么这样巧合,惠阳县主原来就是她。
直叫旁边看着的罗清越不适,“喂,明日我下值后一起去看卿卿,去不去?”
“不去,你自己去罢,我是再也不去了!”
赵觉非大步向前,走得潇洒豪迈,满面春风,头也不回,只留给罗清越一个走远的背影。
***
武威侯府中。
“二郎今日怎么这般高兴?”赵大娘子赵芸这几日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她正带着小娃娃在院中玩耍,抬头便见到了阔步走来的自己这意气风发的弟弟。
“快去叫舅舅抱你。”她手一指,小娃娃就朝着来人走去。
赵觉非单手抱起小娃娃,“几日不见,小阿恬又壮了些。”
赵芸赶紧跟在身后,想要用手去托着,生怕这个不着调的弟弟一个不稳再将孩子摔了,只听到前面甥舅两的对话,“阿恬才不胖呢!”
“是壮不是胖,壮了好,舅舅教你打拳去好不好?”
脆生生的声音细细的说道:“好。”
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这人,这样疯疯癫癫的,赵芸心中生疑刚想怎么问他,却听到一句,
“阿姐,我何时可以嗣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