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手,新买的白色毛绒手套上黄色鸭嘴巴一抖一抖。
陈鸣风已经做好了用自己的冷酷,一遍又一遍地将对方脆弱心灵击碎的准备,这就是他的性格。
薛嘉木曾经说他,天生一颗玲珑心,却比谁都不近人情,规矩就是规矩,不为任何人打破。
谁成想,对方放弃得比国足输掉比赛还快?
然而,一走出对方的视线,李鹿笙迅速地拨通了林琅的电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吐槽一番。
李鹿笙:“骑手生涯的第一个小目标有了。”
林琅坐在主驾驶上,噙着笑:“我有三个提议,打晕他,贿赂他,□□他。”
李鹿笙沉思两秒:“第一个违法,第二个无聊,什么事都用钱来解决也太没意思了,第三个,暂时不感兴趣。”
“谈恋爱,作为结果确实没什么意思,但作为手段和目的就不一样了啊。”林琅笑得危险。
“啧,渣女。”副驾驶的凌冬至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李鹿笙听见,疑惑:“你现在在干嘛呢?”
“回家。”林琅握着方向盘。
自从薛嘉木去世后,她便一年多没回过家,这次是因为姑姑打来电话,说父亲下雨天在菜园子里摔倒了,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到底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伤筋动骨的总要休养两天。
林琅有些心酸,父母的近况需要由姑姑来告诉她,她一个做女儿的,实在是没尽到责任,但要她毫无芥蒂地放下曾经那件事,又太难。
和李鹿笙又聊了两句,没让对方听出自己烦乱的心情,挂断电话时,正好一个红灯,林琅停下来,摇下车窗,漫不经心一扭头,就看见凌冬至盯着自己。
凌冬至皱眉:“你跟我说是去超市买东西。”
“我没说错呀,是要去买东西,我回家总不能空手回吧。”林琅答道。
凌冬至的心稍稍放回肚子里,红灯变绿,林琅踩下油门。十分钟后,凌冬至发现自己已经上了高速,风从窗户呼呼地灌进来,绿色的树影不断后退,凌冬至忍不住问了:“什么时候超市开在国道上了吗,林老师?”
“国道上当然没有超市,”林琅轻飘飘说,“但我们家旁边有。”
“……”
他就知道不能相信这个女人嘴里的任何一句话!
凌冬至感觉自己每天的脾气阈值都在拓宽,他闭了闭眼睛,憋出一句话,“你回家就回家,带我干嘛啊?”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富贵不还家,如锦衣夜行,我不带你回去,乡亲们怎么能知道我赚了大钱呢。”林琅随口说道。
凌冬至才不相信这个理由,“我不去。”
林琅轻笑:“窗户开着呢,你跳车吧。”
“……”
跳车是不可能的,每小时八十公里的车速,他跳下去不死也要受皮肉伤,而且这深山老林的,跳了车难道让他走回去吗!
凌冬至连续做了五个深呼吸,还是没有冷静下来,索性侧过身,倚在车窗上,开始闭目养神,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到了目的地,他再跑她也追不上他。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现实狠狠打醒了凌冬至的美梦,只见前方的路由崭新的沥青路,到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再到颠簸的黄土路,最后一个小卖部都消失在他的事业中,又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
他坐在车中,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眼前一黑,虽然林琅家的房子是栋二层的小别墅,光鲜亮丽得像在世外桃源,但世外桃源再怎么桃源也在世外啊。
于是他赖在副驾驶不肯动,对正在解安全带的林琅严肃地说:“你这是拐卖青少年。”
林琅斜了他一眼,“那你报警吧。”
凌冬至咬牙切齿,他快要气成河豚了都,林琅终于大发慈悲,笑了起来:“行了,别生气了,镇上有餐馆和宾馆,你可以去,我报销。”她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凌冬至上道地问:“说吧,什么条件?”
“你收到我的消息后,赶紧回来带我走。”林琅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你这说的,不像是回家,倒像是去狼窝虎穴,”凌冬至俯身握住车钥匙,看着林琅的眼睛,“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