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菁说到做到，第二天她来到凌冬至病房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他扎针。给他输液的护士是刚毕业的学生，手不稳，几次没扎进血管，更加紧张，一直在说着对不起。
凌冬至半倚在床头：“姐姐，没关系的，我皮糙肉厚。”
十八岁的少年郎，长得俊俏，又风度翩翩，很容易就让人心神摇曳。左菁倚在门边静静看了两瞬，伸手在门上敲了敲，见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才语气平淡地说，“确实皮糙肉厚，我们院最近来了一批新手，都找你练练扎针手艺怎么样？”
凌冬至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护士的脸羞愧得红了，低声叫了声“左姐”，左菁摆摆手，“没事，趁着冤大头在，这几天多练练。”
赵熊刚昨天晚上转到和凌冬至一个病房，听了左菁的话，默默缩在床上，假装自己不存在，一抬眼，却看见那个凶神恶煞的医生就站在自己床头，她拿着一个头戴式耳机，笑得和善，“同学，食物中毒之后最重要的是休息，你想不想好好睡一觉呢？”
赵熊刚：他敢说不想吗！
迅速接过耳机戴上，并且顺从地闭上眼睛，今天凌冬至就是在这里被割了腰子，他都听不见！
左菁满意地点头，回过身，对凌冬至说：“你跟林琅，是什么关系？”
凌冬至笑得乖巧：“她是我语文老师。”
左菁懒散地掀了下眼皮：“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不知道。”他装傻摇头。
“这样吧，秘密交换怎么样？你知道薛嘉木这个人吗？”
林琅走到门口，刚好听见左菁这句话，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呼吸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病房里，凌冬至思考了足足三十秒，才慢吞吞地说：“薛嘉木，谁啊？害我们集体食物中毒的人吗？”
左菁眯起眼睛：“人撒谎的时候，瞳孔会放大。”
“是吗？左医生你知道得真多。”凌冬至笑得纯良。
“凌同学还真是单纯可爱啊，之后几天你的输液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吧。”左菁伸出手，捏住了那根细细长长的管子，没一会儿，就出现了血液倒流的情形，她莞尔一笑，在凌冬至睁大的眼睛中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咔嚓”一声。
是林琅举起手机，拍了张照，她拧紧眉头，“不许欺负我的学生。”
左菁松开手，目光从她的手机移到她脸上：“你倒是护雏心切，林老师今天来得这么早，没课？”
“你想干什么？”林琅走过来。
左菁笑开：“敌意别这么重嘛，你这个学生挺可爱的，我就想逗两下。”
“那边那个分给你。”林琅瞄了一眼缩成一块仍然很大块头的赵熊刚。
“……”
左菁不肯放弃：“这样行不行，他一三五归你，二四六归我，周天休息。”
越听越不像话，一边的凌冬至狠狠咳了两声。
林琅终于给他一个眼神，然后看向左菁：“不行，我付了全款的。”
凌冬至目瞪口呆，他毫不怀疑，以林琅的做事风格，她非常有可能将他转手拍卖掉，而方才的拒绝只是为了提价而已。
果然，左菁跃跃欲试，“哦？全款？多少？我付得起。”
“商品已经开封，不对外售出。”林琅倦了，一把扯下赵熊刚的耳机，在对方迷蒙的眼神中，拍给他一张数学卷子，又把剩下的那张塞进凌冬至手里，便开始送客，“左医生，我要给他们监考了，还请你给我们留一个安静的考试环境。”
“林老师，现在签合同我还会给钱哦，过了这个村儿，下次我可就直接用抢的咯。”左菁笑容不变，眨眨眼，语气却隐隐是威胁的意味。
林琅幡然不动：“抢得到是你的本事。”
赵熊刚听得一头雾水，又听她对凌冬至说：“听见了没？以后不要一个人走夜路，说不定就从哪里冒出个麻袋把你绑架了，跟赵同学走一起就挺安全的。”
这句话他听懂了，连忙举起右手，秀了把肌肉：“林老师你放心，我会保护凌冬至的。”
凌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