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至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抬头接触到林琅的目光,又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林琅原地做了个深呼吸,咬牙切齿道:“谁干的。”
凌冬至没来得及回答,林琅已经知道了答案,她余光瞥见房间转角处,一个男孩子飞快地把头缩了回去,嘴角还挂着胜利的嘲笑。
林琅收回目光,眼睛像狼一般盯着凌冬至:“我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大堂里,凌志强还在和皮夹克光头男周旋。
光头男给凌志强留了几分面子,没把他的事情抖出来,但架不住有好事者已经报出了这人的来历,是隔壁镇上一个开赌场的,自称小赌王,涉黑,有点背景和手段。此话一出,大家纷纷猜测,凌志强绝对是欠了他的赌债。
此时,光头男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对凌志强说道:“你不是说,要把你儿子介绍给我认识的吗?今天刚好是个机会啊,怎么不叫出来见一见?”
寒冬的天气,凌志强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他忙说道:“在这儿呢在这儿呢。”
可是他环视一周,刚刚还站在旁边的凌冬至,早已不见了身影。他又去找林琅和那几个西装革履的大汉,同样一无所获。
“可能在外面吧?”凌志强试探着说。
他不知道,此时林琅和凌冬至,正在二楼凌锐锋的房间里。十岁的男孩被强制趴在凌冬至的膝盖上,两只手臂被一只修长的手紧紧握住,凌冬至的另一只手则用力按住那两条使劲儿扑腾的腿,让他不管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林琅笑意吟吟地听着凌锐锋哭闹,扯下他的外裤和秋裤,留一个屁股蛋子暴露在冷飕飕的空气中,不紧不慢地说道:“喜欢剪别人包是不是?你知道那包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不够啊。”
凌锐锋头朝下,整张脸都憋红了,声音里带了哭腔:“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你们给我等着!爸!爸!爸!杀人了!杀人了!”
虽然凌志强修的这栋二层小楼,土是土了点,但隔音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林琅弯下腰,心情颇好地欣赏着小男孩惊恐的表情,语气温柔地让人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叫吧,快努力叫,不然待会儿你可就叫不出来了。”
说完这话,林琅直起身,悠闲的摩擦着双手进行预热,下一秒,她的右手毫无征兆地落在了那个屁股蛋子上。
刹那间,石破天惊。
“果然还得戴个手套,不然手疼。”林琅笑着说,满意地看见那小胳膊小腿扑腾地更剧烈,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说,“今天老师我,就代替你妈,好好管教管教你。”
等凌志强那边三寸不烂之舌把光头男哄住,这边林琅和凌冬至已经打完孩子,从侧门出来上了车。
保镖大哥们早有眼力见儿地把车开到不起眼的位置等他们,一上车,马上踩离合器,飞快地驶离了这个地方。
虽然刚才揍熊孩子的时候双眼放光,精力无限,但上了车,林琅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下来,开始觉出困倦来。
凌冬至满脑子想的都是,林琅方才有没有听见凌志强说的关于薛嘉木的事情,他沉默着,敛眉垂首,竟透出十分可怜巴巴的意味,像只被大雨淋湿的小狗。
林琅看了他两眼,从车后座的台子上掏出一个纸袋,塞进他手里,语气懒洋洋地说道:“特意给你带的。”
凌冬至接过打开,里面是一盒肉松小贝,应该是四个装的,被吃掉了两个,还有一袋海苔卷,还剩几根歪七扭八地倒在袋子里。
分明是她自己爱吃,并且没吃完的小零食。
但这些已经够了。
凌冬至嘴角浮现出笑容,然后就看见做完这个动作的林琅头一歪,就倚在车窗边,阖上眼睛开始补觉了。
保镖大哥的车开得很稳,弯弯绕绕的山路也如履平地,林琅就这么慢慢睡着了。凌冬至注视着她沉睡的侧脸,心里很安静,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旅途漫长,前排的两位大哥轻声聊着天,突然话题一转,语重心长地对凌冬至说道:“凌同学,林老师对你可真好啊,现在这么负责任的老师不多了,你可不要辜负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学习啊。”
凌冬至如梦初醒,心中泛起一阵被针扎的细密的疼痛,伸出去的手转了个弯,拿起一个小抱枕,轻轻地塞在林琅的脑后。
他心不在焉地回复着保镖大哥的话,将那些异样的情绪小心收藏起来。
保镖大哥又补充道:“这回为了来劝你回去读书,林老师花了大价钱请我们三个过来,就担心你遇到什么事情。”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凌冬至轻笑着回答:“我知道,林…老师真的很好。”
她恣肆骄纵,嘴里的话真真假假,又抠门小气,但就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