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大概、可能、应该被某个哥哥、或者是两个哥哥一起——扣住了。
你坐在窗前,望着小院角落的竹林,面无表情。
“因为身份低微又容色倾城,被两位本家嫡系哥哥和其他几位男主强取豪夺——被大哥设计囚禁、被二哥药哑、被少将军掳走、被皇子关在深宫……”
不知道是哪位故人兴奋到颤抖的声音,在你耳边三百六十度环绕式重播。
你第无数次痛恨自己记忆力太好。
虽然对这种脱缰野马式的未来半信半疑,但处于本能的趋利避害,你低调谨慎,都没出过几次门。
但跟这两位本家嫡兄的瓜葛从记忆混乱的婴儿时期开始,一发而不可收拾,脑子清醒后已经为时已晚。
你只能尽量减少跟他们的接触——虽然效果不大。
平心而论,生母早逝的旁系庶女能有这样的潇洒日子必然离不开两位哥哥暗中照拂。
你念着他们的好,不想为莫须有的事情如此揣测他们,可记忆里的未来实在太惨烈,你放不下心防。
思来想去,干脆让刚回上京的小号赶来接人,如此便能打消自己的怀疑。
结果……
小号的聘礼就这样被二哥退了。
你放下手里不成型的折扇,幽幽叹气
主观上,你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向来温和有礼好性子的两个哥哥会做出设计非法囚禁、因爱药哑妹妹——这种如果在现代会被送进局子、传出去会让网友直呼变态的事。
这样乱想也不是办法。
你披上外衣,打算去直面当事人。
门口铜镜里,少女像是初春新竹,单薄而修长。
发如绸瀑,面如桃花,肤如玉酥。
长眉凤眼,原本是十足的贵气清傲之态,却因为病气平白露出几分脆弱,眼下的一粒朱红小痣更是添了几分旖旎颜色。饱满小巧的唇,颜色浅淡如杏花初绽。
虽病弱稚嫩,却不掩倾城之姿。
——是跟上辈子大差不离,但又完全不一样的长相。区别大概是,从长得不错的人一下子跨越到妖精鬼怪。
这副自己都会看晃眼的长相,会是让亲人都生出觊觎之心的原罪吗?
你敛下眼,戴上纱帽,快步出门。
訾家从河西迁居上京时,正是王朝初立之时。新帝借世家之势猎得天下,时局民生艰难、百废待兴,便需处处依仗世家。
跃为世家之首的訾家,权势盛极一时,于是大兴土木,家宅有“訾家半城”之称,又出三朝宰相,频频扩建。
即便经过数百年的分家继承,本家的规模也极为可观。
旁系各有出入本家的路径。
大哥訾晏已经出仕,不在家中,但见訾琚也不是什么易事,走到三重门便被拦下了。
你在门外等待片刻,便看到一个侍从从内门走出。
来人一身朴素平展的绿衣,身形高大,却低眉顺目,带着温良谦卑的气质。
他走到近处躬身:“小人卢青,小姐请跟我来罢。”
这是二哥的近侍,你认得他。
不同于普通家奴,主人家得力的账房管家间结亲生下的孩子,大多在小时候被送去小主子身边。卢青就是这种,得主人家信任器重,地位不同于旁人。
与他一道,走进訾琚的园子也一路畅通无阻。
訾琚在书房里。
他的坐姿端正庄雅,面色冷肃,见你来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搁了笔,让下人搬了一把凳子到他身边。
“怎么想起过来了。”
你乖乖坐过去,踌躇片刻,试探着开口:“二哥,听说有人来我家下聘了。
“是。”
他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声音冷清,语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