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知他误会了，笑道：“我没有学过射箭，就好奇看一看。”
前一个世界，小鱼的命魂穿了阮茉儿，虽然她后来是个阔太，可是没有玩过射箭。倒是骑过马，打过高尔夫，会滑雪，也玩过击剑和射击。
“你要试试吗？”
“呃……好呀。”
他们站在三十步外，海棠戴上凌云的护指，凌云让下人取来一张一石弓和箭支给她。
海棠挽开这张弓瞄准，凌云道：“箭头朝高一点。”
海棠放箭，嗖一声，接着一声闷响，只见那支箭射了个无环，只不过没有脱靶。
海棠蹙了蹙眉，凌云微笑道：“第一次能射到靶就不错了。手要稳，放箭时要利落。”
凌云取了一张二石的弓，挽弓搭箭，飞快瞄准放箭，就见他射中靶心，箭支穿透靶心。
海棠不禁呆了呆，暗想：这六脉神剑的杀伤力远不及弓箭，我在十步外使六脉神剑时，只在靶上弄了个浅印，而他在三十步外能射穿靶心。
这三十步对他来说是最低标准，让他在百步外射，恐怕也能射中。反观六脉神剑，她就算有段誉的三倍功力，应该也不能在百步外伤人了。
首先，也有准头上的问题；其次，距离远了，剑气范围扩大，压强减小，因为剑气又不是激光。
从投入和产出比看，六脉神剑很难推广应用于军事，也难怪江湖仍然处于朝堂之下。
因为连六脉神剑这样的绝世武功，面对正规军的骑射仍然有不实用之处，而且学习门槛又高。更不用说如果到了热%兵器时代，就更没有实用了。
海棠又射了一箭，这次射了十环，凌云笑道：“木姑娘很有天分！也对，木姑娘的武艺当世应该难有敌手！”
凌云说着，又挽起弓，一箭飞出，居然射中了她方才那支箭的箭尾，破开箭支，然后穿透箭靶。
“凌公子好箭法！”
凌云笑道：“我们行伍之人三十步都射不中怎么行呢？”
海棠道：“那也不容易的，要练得手熟才能百步穿杨。”
凌云道：“木姑娘的天分也能练成。”
海棠觉得技多不压身，现在她的六脉神剑威力有限，学一学射箭也有好处。
于是她就再次挽弓，凌云在一旁指点，她共射出三十支箭，最好成绩射中了五环。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都饿了。”
海棠才将弓箭让仆人收好，凌云引她去摆早饭的地方。
凌云在外人面前极少步行，平日也只在庄内练习，这时虽然有些难堪，也只努力让自己走得好看一些，走在她身边。
海棠理解一个骄傲的男人的尊严，面色平常，绝不对他拄拐摇摆的姿势投以异样眼光。
早膳摆在凌云的院子的花厅，倒也算丰富，腊肉、鸡丝、獐子肉、熏鱼四碟荤菜和两碟难得的时蔬，加上碧梗米粥、肉包子、两盘餐后干果和鲜果。
海棠在大长公主身边呆过，知道她平日吃用都极为奢侈，加之上一个世界见识过，倒也不以为异。
待到吃完，忽然有一位中年文士捧来一个长盒，凌云取来送给她。海棠奇道：“这是什么？”
凌云道：“姑娘剑术神通，却无自己的佩剑。在下往日倒收集了几口剑，姑娘就先用着吧。”
海棠确实没有剑，那日杀敌使的是二皇子李律的宝剑，她虽然好奇却摇了摇头：“凌公子的剑定然是宝剑，但是我无功不受禄。凌公子若能帮我和舍妹脱离大长公主，我就感激不尽了。”
凌云道：“这是小事，远不敌木姑娘于我凌氏的大恩。只不过……木姑娘既然原是府里的人，应该知道在下在大长公主跟前不便说话，待过几日家父得空，在下自会跟他禀明。”
海棠点了点头：“我明白。”
凌云忽又问：“木姑娘这身功夫和医道又是师从何人呢？”
海棠一本正经地说：“先师一位姓江，一位姓金，都是不世出的高手，年纪很大了。因为他们也精于医理，所以明白自己命不久长，便想让一身本事有个传人。
那时遇上我，见我根骨好，就悄悄来传我些本事。我十四岁时他们就离开我了，我那时被传功出了点岔子，身上有所妨碍，去年才好起来。”
凌云半信半疑，却也找不到毛病，又问：“令妹叫什么名字，在下或许可以差人传个信给她。”
海棠又沉默了一会儿，她想凌云答应会帮她和妹妹脱籍，她可以用新的合法身份干自己的事业。
可是她的脱籍一定要经过凌霄，现在凌霄还没有遇上柳青青，她一个通房主动求去，如果凌霄虽然不爱她却会不甘心，一闹开来，她的面上就不好看了。
或许凌家的人觉得她跟凌霄还是一个好前程，或者看她的本事抬她当个良妾或者贵妾，而不是贱妾。
这可是一个非常注重出身的时代，就像现代的高材生CEO或者高级工程师一样要给董事会打工一样，她武功再高也要找到好的买家。
妾之类的，她是不会当的，她可不想跟女主争男人，况且凌霄现在还有青莲呢。
可任她武艺高强也只有一个人，加上一个不会武功的妹妹，就灵州土皇帝凌氏闹翻于她的事业发展绝无好处。
海棠觉得自己不为身份难堪，到这时她又难免难堪。可是她不说，他总会要查到的，她不面对，这个问题永远也没有最好的解决之道。她的身份是多拖时间多受辱，所以再残酷还是要面对。
“舍妹名叫木溪薇，是大长公主私人绣坊的学徒。如果凌大将军会出面，舍妹的身契倒是好拿，我却有一些妨碍。”
凌云问道：“什么妨碍？”
海棠抬起头道：“前年时，大长公主将我送给二公子，我是他屋里侍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