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笑起来的那一幕对于Tony来说简直太奇妙了,就像是他在照时光镜一样.
“Jesus…”Tony忍不住感叹出声:“这真是你生的吗?”
霍普洱:“ I beg your pardon(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她长得居然和你一点也不像,等等…”他凑近Honey现在还有些稀疏的眉毛看了看,又看了看霍普洱的脸:“眉毛有些像,但为什么是红色的?还有他鼻头上的白色斑点,这是青春痘吗?”
霍普洱叹了口气,因为娜塔莎也经常说小括号是个红毛怪:“鼻子上的东西已经淡了很多了,至于她的红眉毛,或许长大就好了”
“她父亲的毛发是红色的吗?”Tony问,因为他注意到Honey的发色并不像霍普洱那么黑.
“不是”说完霍普洱下意识看了眼Tony的眉毛和棕黑色头发,似乎是为了确认.
Tony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想起那天在超市看到的那个英国男人的发色和发际线,暗自有些庆幸:“还好”
他似乎是确认了,孩子的父亲一定不是那个Loki·Odinson.
霍普洱:“什么还好?”
“没什么”Tony压了压笑意:“我很喜欢她”
“我更喜欢她”霍普洱顿了一下:“不,我爱她”
这一刻,Tony突然发现了自己抓住了霍普洱的一个弱点,就是他怀里的这个小嘤嘤怪,他突然理解了为什么霍普洱对Honey的占有欲那么强,甚至一开始都不放心把孩子给他抱.
他不懂霍普洱到底和Antony发生了什么故事,或者她对待那段感情是不是认真的,但至少对眼前的这个可爱鬼,霍普洱是在真诚的爱着她.
“那我也会爱她”Tony突然道,虽然现在他和Honey是没有什么感情,但他就是有一股莫名的自信,他超级自信,自己一定会去爱这个小括号.
“为什么?”霍普洱问.
“因为…”Tony顿了一下,不知道是该说因为心疼霍普洱这个单亲母亲而爱屋及乌,还是应该说Honey可爱讨喜而起了恻隐之心,或者他作为舅舅本来就应该爱她,可真的仅是如此吗?
他看了眼Honey的脸,才发现她的眼睛一睁一闭的,像是快睡着的样子,此刻他手其实有些酸,但他不想放手.
“没有理由”Tony道:“也不需要理由”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臂,才发现抱的久了,这个小嘤嘤怪身上的体温已经和自己差不多,这种因为温度而产生的连接,让Tony觉得莫名甘之如饴,像是一种本能的呵护,和自然而然的、不假思索的、自动的、必然的甘愿.
这是种什么东西?
“我觉得我…”Tony眨了眨眼睛恍然道:“现在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什么?”霍普洱一时半会突然没法跟上他的脑回路.
“I mean(我是说)”Tony微微摇了摇头,顿感奇妙:“就在刚才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在我脑子里写下了编程”
“编程?”霍普洱越听越糊涂:“你在说什么?”
“一个强制性的编程”Tony抬起头看着霍普洱的眼睛:“I think I‘m programmed to love her”
(我感觉自己被写下了爱她的编程)
霍普洱心里猛的一颤,Tony这个人很少说过什么酸腐的的诗言诗语,可刚才的那句话,却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浪漫的一句话.
或许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个Hacker Master,或许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Honey的父亲,或许因为眼下这一刻气氛实在是该死的温馨和…浪漫.
霍普洱皱了皱眉,眼睛一热,五官的肌肉微微抽搐,有些东西就在嘴边呼之欲出.
Truth:告诉他吧小普,他会很开心,也不会怪你的.
“I Hm…”霍普洱控制了一下情绪,把眼泪和堵在嗓子眼的话都憋了回去,她转过头抬起一只手看了看手表,另一只手赶紧擦掉眼泪:“哇噢,十二点了”她露出一个真诚而温暖的笑容,重新转过头看着Tony:“Hey!新年快乐Tony·Stark”
现在这一秒,居然已经是2010年了.
“新年快乐”Tony露出了一个灿烂到眼睛都眯成一个半月牙的笑容:“霍普洱”
“How…”霍普洱难以置信的笑了笑,因为Tony居然知道她本来的名字,而且发音出乎意料的很不错:“How did you know that(你怎么知道?)”
Tony自豪的挑眉:“我学的,贾维斯帮了些忙,看来发音没有错”
“你从没这么叫过我”霍普洱道:“真有点不习惯”
Tony:“因为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更重要的是,在正确定位好霍普洱以后,他已经找到了一种行得通的办法,一直他非常自信的相处方式,就是他可以把她当做一个良友那样去尊重,不会再有理所当然,他知道这种方式一定是对的,这些年的经历都证明了.
霍普洱眯了眯眼睛:“You Do?(你真的知道吗)You Sure(你确定?)”
“Hm…”Tony把睡着的嘤嘤怪放进沙发的角落,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除了神秘的拜占庭女巫,你还有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身份吗?”
“噢,我身份可多了去了”霍普洱道:“在任务里我扮演过一个人贩子,一个NYPD的女警官,一个女学生,一个俄罗斯人,一个…”
“Wait”Tony打断道:“你怎么演一个俄国人,噢,Yeah,数据面具”说完他才意识到什么:“你没有把面具送给过别的特工对吗?”
“Ray”霍普洱道:“怎么了?”
“还有别人吗?”Tony问.
“嘘…”霍普洱起身抱起Honey:“别再把她吵醒了”说完她将Honey抱进了佩吉阿姨以前居住过那阁房间的床上,显然床具已经被换过了,她拿起两个枕头,把小人围在了中间,给她盖上了一床毯子,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伸手关闭了台灯:“晚安小甜心”
“有什么新年愿望吗?“霍普洱轻轻关上了房间门,回到了沙发上盘腿坐在Tony身旁.
“你会替我实现吗?”Tony问.
“可以的话”霍普洱道.
Tony突然起身,用力拖着沙发转了一个圈,让沙发背对着壁炉,在沙发上的霍普洱因为惯性失去重心倒在了沙发上:“你做什么?“
“我刚才才看到外面雨早就停了”Tony在她身旁坐下,抬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又掰着她的头看着窗外:“Look,A Starry Night after rain(一个雨天后的星空之夜)”
“看来明天伦敦会是个晴天了”霍普洱笑了笑:“我现在明白英国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抱怨天气了,确实阴晴不定,像个变心的Playboy一样”
Tony挑眉笑了笑,捋了捋她松软的头发,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星空:“你觉得克劳德·莫奈在创造这副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克劳德…”霍普洱懵了一下:“你在说哪幅画?”
Tony朝这副天然的【星空】够了够头:“【The Starry Night(星月夜)】你觉得我们现在看到的不像吗?我在纽约的博物馆里见到过它,深蓝的宇宙远景,黄色的月亮和星星,尖尖的褐色海草,还有一些白色的云”
他伸手绕着圈比了比:“我觉得Mr.Monet那天一定喝了酒,因为所有的东西丢进大脑里这样一直旋转再旋转…”
“Alright,Stop”霍普洱拉住他一直【盘旋】的手:“第一件事,The Starry Night(星月夜/星空)的画者是【Vincent·Willem·Van·Gogh(文森特·威廉姆·梵高)】你怎么能记错克劳德先生和文森特先生的画风,他们的笔触和画风很好分辨的,好吧,我不应该用专业知识欺负你,我是说…”
她讲着讲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感觉现在的Tony就像一个钱多好骗的艺术笨蛋:“下次你要花高价钱买艺术作品用来收藏的话可以问问我吗?”
“再多加一份艺术鉴赏费怎么样?”Tony道:“要是画升值了就把它们卖了,我们平分利润怎么样?”
这是他做商人做久了的职业病和思维.
霍普洱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了算,因为她数学不好:“如果一幅画买来八百万,后来升值到了一千万,那么我们一个人最后一个人五百万对吗,那你岂不是亏了?”
Tony就这么耐心的等着她算完才开口道:“No,Miss.Dummy(笨蛋小姐)我没亏,我能拿回一共九百万的成本和利润,你能拿到一百万的利润”
“What?”霍普洱道:“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Tony敲了敲她的脑袋:“你的计算机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个双赢,因为扣除成本我也只赚了一百万”
“那万一贬值了呢?”霍普洱看着他那副奸商样:“噢…我知道你是怎么保持发家致富的了,要是画贬值了我也要分担一半的差价对吗?这样你的损失也会减半”
Tony笑了笑:“看来你知道做生意也是有风险的了,不过我们的交易里可以宽松一些,要是画贬值了就送给Honey用来装饰房间怎么样,当作礼物”
“贬值画”霍普洱道:“礼物,认真的吗?”
在她心里,她女儿值得最好的.
“在你们艺术家眼里,艺术作品的价值和金钱关系不大不是吗?”Tony问.
“会那么想的艺术家最后都穷困潦倒得吃不起鱼子酱了”霍普洱支起一个微笑:“像我一样”
Tony看了眼她嘴角那个俏皮的酒窝,伸手戳了戳:“你不穷,你账户里还有很多钱”
“你的钱”霍普洱道:“扣除那一部分我现在账户里只剩下七位数了,最近慈善生意不好做,我很久没画画了”
“哈,你难道还想靠你那微薄的慈善拍卖利润发家致富?”Tony道:“别想了,我很久之前就做过数学题,哪怕你的每幅画值一百万,按照20%的利润,你每个月画一幅,一年你最多只能赚二百四十万,别说曼哈顿岛,皇后区中心的一栋别墅都买不起,除此之外你还得做好没有灵感画不出来的准备”
“布鲁克林的我一定能买得起”霍普洱道,说完她才想起来自己其实并不需要到处买房子:“你就取笑我吧,我不会和你比的”
Tony笑了笑,只觉得她脑子好像没有以前转的快了:“你怎么被降智打击了,我们是利益共同体Miss.Dummy,你不需要和我比”
霍普洱支起一个微笑:“相信我Mr.Smart(聪明先生),要是你每天都只睡几个小时就要起床你也会一孕傻三年的”
“你睡眠质量很差吗?”Tony挑了挑眉.
“因为Honey”霍普洱道:“把她养的那么可爱肥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喜欢收集画?你不是为了买来收藏或者等着升值对吗?”
因为Tony根本对艺术鲜少研究,更不会靠这个来赚钱.
“习惯了”Tony道.
霍普洱:“习惯什么?噢,我想起来了,霍华德爸爸以前也喜欢买画,你是学的他吗?”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Tony笑了笑:“你刚才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Right”霍普洱举起手表:“给我一幅星空投影埃德温”
埃德温:“Will do Hop”
“这个”霍普洱指着画里被Tony叫做【棕海藻】的棕绿柏树:“这是一棵直耸云端的大柏树,看这些夸张的枝叶,这是一种挣扎的情绪,还有这个…”
她指着那些蓝白相间的云彩色块和泛黄扭曲的星星:“这些盘旋的东西和线条代表变化,你可以理解为星月夜和云的绝对运动,这些躁动的东西和画者当时的情绪有关,因为画就是一个人脱离现实的幻觉世界”
“很有时空感”听了她的讲解后Tony才从别的角度理解了这副画.
【注:《星月夜》(The Starry Night)是荷兰后印象派画家文森特·梵·高于1889年创作的经典作品之一】
“你知道他画里的这个村庄是哪里吗?”霍普洱问.
Tony:“荷兰?”
“Not bad(不错嘛)”霍普洱打趣道:“还知道梵高是荷兰人,但是很遗憾,这里是法国”
“他去法国旅游吗?“Tony拿起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手表上的投影.
霍普洱:“不,这里是法国的圣雷米小镇,文森特先生1889年精神第二次崩溃后便来到这里的一家精神病院自愿接受治疗,医生允许他白天外出写生,住院一个月后他就创作了这副画,所以了解了背景后的你为什么不猜猜他当时在想什么,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她在鼓励Tony.
“他和我一样不想死在阿富汗,也不想死于钯中毒”Tony眨了眨眼睛:“对吗?”
霍普洱眼神动了动,关闭了手表里的投影:“我不这么认为”
“Why?”Tony问.
“他愿意接受治疗”霍普洱直直的看着他的那双眼睛:“但你不愿意”
Tony笑了笑:“我是钢铁侠”
“No,你是反应堆侠”霍普洱道:“拿走你的反应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那么想的?“Tony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那么想的是你”霍普洱道:“What made you The Ironman?(是什么让你成为钢铁侠?)”
Tony笑了笑:“What makes you prefer that Monet?(是什么让你更喜欢莫奈?)”
“下次再告诉你”霍普洱伸手道:“别试着转移话题”
“你”Tony道:“你让我成为钢铁侠的,记得吗,当时我替你挡子弹了,如果我没那么做,说不定胸口需要放反应堆的人就不是我了,我是说,你就是钢铁女侠了”
“认真点”霍普洱道:“我没和你开玩笑”
Tony笑了笑,其实他并非在开玩笑,当时他中单的时候就在想,要是自己是钢铁之躯就好了,而霍普洱也确实是他想要保护的第一个人,他也确实那么做了,只是用的是自己的血肉身躯.
“好吧”Tony叹了口气:“因为只有我才能做到”
无论是科技,资源,信念,脑袋,只有他具备.
这一番话说出来却突然多了些宿命感,听上去其实Tony并不是真的很享受当钢铁侠,或者当□□好,他只是能从中找到乐趣,还有自我赎罪.
霍普洱把头从他腿上抬了起来,坐直了身体:“你还没说你的新年愿望”
Tony抬起头看了眼窗外这片可见的真实星空,顿感有些奇妙,因为他看到的星空和那位文森特先生看到的完全不同,尽管他正在慢性死亡,但他却还能在这一刻看到希望:
“I hope it lasts another year(我希望年年有今日/再有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