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一过,日子快了几分,到除夕前几日,孟安学亲自打马上山,接她回府。
等到了大门外,孟宁稀早就在门口眼巴巴等着,脖子伸的老长。一见到府中的马车,提裙飞奔而来,“妹妹!”
孟宁思的车帘被人拉开,一阵冷风袭来。听着姐姐的声音,孟宁思也是一阵快意,“长姐。”
冷不丁的,孟宁稀下一句话便是,“妹妹好似长高了些。”
可不得长高嘛,没了孟府的约束,孟宁思想吃什么都让长玉去买回来,然后按照自己的做法,放多点调料,又香又好吃。加上她有意锻炼身体,所以连感冒都少了许多。
那怀中的猫又想起入口即化的软烂炖肉,吸了吸口水,唔……虽然奇怪孟府的小姐怎么做好吃的吃食,但是也不影响他蹭吃蹭喝。
孟安学下马来,“你怎么出府来等着了?要是母亲在,刚刚必定又要说你了。”
孟宁稀对他做了个鬼脸,拉着妹妹入府去了。不过孟宁思看不见,只觉得自家哥哥对姐姐的话语中亲近不少。
两人在前面走着,听得后面的孟安学隐隐约约传来“没规矩”三个字。两人心领神会得笑的更大声了。
孟宁思照旧去拜见了双亲,孟敦忠老样子,连客气话也不说了,让去孟夫人处。不过她也不在意,孟大人在府外装的是清高自傲,但京城哪有什么秘密。
去到孟夫人处的路上,孟宁稀千叮咛万嘱咐,万一母亲说她,可得帮她求情。
孟宁思笑道:“姐姐若是该骂的地方,我自然是帮母亲的。”
孟夫人一见到她,便问了好些,问过得好不好,习惯不习惯,人找到没有,平常吃什么……孟宁思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
转眼半柱香过去,孟夫人又说起旁边孟宁稀的事来。
“早前我让她同那孟宁秋一起上女学,一起的还有其他几家女儿,哪曾想她直接在学堂处跟人打起来了。”
孟宁思疑惑到:“哦?是为什么?”在她眼里,自家长姐虽在郊外长大,礼节差了点,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人的。
孟宁稀说到这个可就来气了,她大声辩驳到:“还不是她怂恿外人欺负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又说妹妹你族谱没下,挑拨我们的关系。这我才……”
孟宁思拉拉她的手,她知道自己姐姐是好心,但是生性冲动的她必定是斗不过孟宁秋的,“她说那些话,就是等着治你一个罪,你还上赶着去?”
孟夫人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可不是,我说过几次,可就是不改。”
孟宁思转头又对母亲说到:“不过,姐姐虽鲁莽了些,心事好的,父亲不必说,自是偏向她们的吧。”
孟宁稀委屈到:“嗯,明明是她先挑起的,却只罚了她月钱,关了我禁闭不说,还要我抄书。要不是母亲,我今天还不能出来见你呢。”
孟宁思点点头,要说这孟敦忠有多喜欢那陇氏,却不见得,因为在外面的风花雪月场所,他一样没落下。他不过就是与孟夫人赌气罢了,你不待见的人,偏偏宠着。
孟宁思以前没去上过女学,眼睛看不见,不方便出府,往往都是长月在一旁给她念书。她好奇问道:“不知去哪里上的?”
孟夫人无奈到:“本来伯府那边有个上好的夫子,但是你父亲没让去,安学厚着脸去求了陈府的陈老,将宁稀送了进去。”
孟宁稀说到这个就更气了,“本来说好是让我一人去的,父亲非要将那孟宁秋一起送过去。”
“你还说,让你去读书,你还去人家府上打起来了!幸好陈老以前教过你哥哥,没说什么,若有下次,你就给我在府中读!”
孟宁稀听着母亲的气话,也不敢说话了,站到妹妹的后面,企图让孟宁思挡一挡。
陈府,孟宁思仔细想了想,若是她猜的不错,便是礼部尚书陈老,早离朝颐养天年去了。不过他在朝中德高望重,以前在翰林院当过值。
她对其他人也不是很熟悉,只记得陈府后来发展不错,如今在朝为官的嫡子,和在学院上学的孙辈都是有礼有节的人,后面成为太子登基的过程中的朝中大将。
若是长姐在他们府中上学,那必定是好夫子。
等到除夕夜,全家围坐在正堂中吃晚膳,这是孟宁稀回府的第一次过年,她没意思极了,一直在给孟宁思传述外面的除夕夜多好玩多好玩,若是原主在此,必定不会心动,不过孟宁思不是原主,因为她真的见过。
在自己的世界时,她也爱出去玩,除夕夜真的如孟宁稀所描述的那般好玩,所以她也蠢蠢欲动,现在就连父亲说些什么她也没听了。
“咳咳……”许是她们俩的动静太大,孟安学在一旁看不过去,咳嗽了两声才止住了孟宁稀的话。
陇氏平时装的是一副小鸟依人模样,此时见到正房的几人,免不得有些酸,自己虽现在得宠些,但终归是没有儿子傍身。只能喝女儿相依为命。
所以孟宁思才吃了两口,就听到一声软语,“老爷,这年过了,正月便是秋儿的及笄礼了。”
孟敦忠瞧了眼孟宁秋,大女儿才回府,没有一点礼节不说,还与他不亲近,二女儿不是亲生的,眼睛瞎了,废人一个,更不能为之所用。
“嗯,过完年,秋儿的及笄礼可以张罗起来了。”
孟夫人刚想回话,那陇氏又说,“秋儿及笄后在府中的日子便不多了,妾身斗胆,想求老爷将及笄礼交给妾身办,这也算是妾身为秋儿做的为数不多的事了。”
孟宁思听到此处,便蹙了眉头,这话说的毫无破绽,难怪能在手段强硬的孟夫人手下安稳许久。
果然,孟敦忠听到她如此说,便让孟夫人拨人和财银给她。
除夕夜散去后,孟宁思在院中逗了逗猫儿,问长玉,“刚刚你见着父亲去了谁的院子?”
长玉觉得有些奇怪,小姐一向是不管长辈之事的,但是既然小姐问到了,也按实说,“我瞧着,老爷是去了烟林院。”
烟林院,是陇氏的院子。
第二日一早,元日清晨,孟宁思裹的严严实实的,朝孟夫人的院子去,她的院子离主院有些距离,又走的慢,自然到得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