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秋和孟宁稀都已经在里面坐了好一会儿,孟夫人照例给了她一个装着银两的香囊,相当于红包。
“看来我还是学二姐姐去那道观中住下好了,反正都有吃有喝的,二姐姐在道观中住一段时间,精气神都好了些。”
孟宁稀见着这人在新年第一天就阴阳怪气的,免不得生气,“你……”
孟宁秋不在意哼了哼。
此时平静又悠扬的声音响起,“那是自然,若是妹妹想去,我去同父亲说,必定带上你。既然你叫我二姐姐,且族中没有将我的名字从族谱划掉,那就代表孟府中我还是二小姐,什么有吃有喝的这种话,妹妹还是不要说了,父亲最是在意府中门楣的,难不成一个小姐去观中养病,还能不给银两买五谷杂粮了?”
孟宁思笑道:“若是传出去,成笑话不说,怕是御史台的弹劾,父亲就有好些受的。父亲不好,自是孟府不好。”
孟宁秋不过是十五岁的小女孩,被这话一吓,瞬间脸色发白,背心冒冷汗。此后不再说话。
等到她一走,孟宁稀笑着过来,“妹妹,你说的真好,瞧她刚才吓的那样,好笑死了,哈哈哈哈……”
孟宁思有意吓吓她,“谁说我是吓她的,这话你也听着,出去若有不快的地方,能智取的,便不要动武,到时候伤你自己不说,还给别人留下话柄。”
孟宁稀恹恹的,“哦。”
孟夫人看着以前那个总低着头听训的丫头,此时一脸严肃说着话,觉得有些发酸。
孟宁思又想起昨晚的事,叮嘱到:“母亲,若是那陇氏要大摆宴席该如何?”
孟夫人也有些愁,“她那人,是想在这次捞点东西呢,给自己和孟宁秋多存些钱财,宁稀的及笄礼都只请了熟悉的亲朋,难道她还想越了宁稀去?”
孟宁思思索到,“除此之外,只怕她还有通过这次及笄礼将孟宁秋的名声做大,将来好嫁人的想法。另外也是想告诉别人,不管孟府几个女儿,孟宁秋永远是最好的那个。”
孟夫人叹气到:“这又能怎么办,你父亲都发话了。”
“自然,只是母亲需要担心的事便是及笄礼之后的事。”
“之后?”孟夫人有些不明白。
“她要人去,若有人投靠她,以后在府中为难你的管家之权该如何?她要东西,若是不还回来,说坏了、丢了该如何,若她取了钱财,取多了又没用完该如何?”
“这……”
早先孟夫人只觉得她要什么给她便是了,被自己的女儿这一说,她觉得这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孟宁稀在一旁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脑袋有些不够用。
孟宁思听着母亲没出声,倒是在意料之中。出嫁前是庶女,不管家,出嫁后孟府脱离伯府,人少简单,管起来不费事。而且因为孟安学,之前陇氏一直都比较安分,专心将心思放在孟敦忠身上。
虽说陇氏不一定想到这些,但是孟夫人却不能不想。
孟宁思对她正色说到:“母亲该和那陇氏将要用的东西和账本先摆出来看了之后再办礼。若是借的东西,坏了要赔偿,若是买东西,总有定金全款之说,找个信得过的人和她找的人一起去,像是厨房,掌事这等重要的人,都得安插自己信得过,能拿捏的人进去。”
“她拿的东西,借的东西,一应物品钱财都单独记下,免得最后到父亲处说不明。”
孟夫人也严肃地点点头,“好。”
不过她也有些疑虑,“宁思,这些事谁教你的?”
孟宁思手指微顿,“这……自然是在话本里看来的。”
说到这,孟宁稀就来精神了,“什么话本?”
她在道观中和女道一起读书,学的是经书,在府中学的是正经的诗书,以前买不起话本,现在是据在府中,不能买。
“自然是好看的话本,只是姐姐现在需用功读书,不宜看。”
“啊……”
…………
等到初二,孟宁思启程回道观,满车的小零嘴,全是孟宁稀给的。路过一处街道,孟宁思不经意问道:“我记得这里有个钱庄?”
长玉回着:“是呢,以前我都是到这里来换银票的。”
“那停一下吧,我将手上收来的东西拿去换换。”
长玉叫停了马夫,见自家小姐拿出惟帽真的打算下去,便说:“小姐,外面冷,还是我去吧。”
“无妨,下车走走,活动活动。”
那猫寸步不离地挨着她,她也只好抱着它下马去。
外面因着新年,人听着比以往还多了些,时常有衣服擦过,长玉和长月在一旁护着她,免得她被撞着。
等到门口,踏过门槛,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夹杂着算盘的拨弄声传来,“小姐要换银两还是当东西,亦或是取东西?”
孟宁思抚摸着小猫的手顿了顿,清晰地回到:“落地茶。”
此时店中没有其他顾客,算盘的拨弄立马停住,一时寂静。连街上的行人声响似乎都远了些。
怀中的猫尾瞬间翘起,身上的毛发变得有些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