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去岁献技她虽是落败,但对定国侯府这个四姑娘还是很欣赏的,可每次见到,原身萧语芙都是一副清高做派,言行举止均拿着乔,让人着实不爽。
华瑾身为户部尚书家的嫡女,上有两个嫡兄、三个庶兄与五个庶姐,她是府中唯一嫡女,又是户部尚书与夫人的老来女,从小便是被人当金疙瘩养大的,哪里受过这等冷遇,久而久之,便与原身萧语芙成了对头。
此番偶遇,她一时心软开导了两局,没想到竟是与“萧语芙”冰释前嫌,华瑾也心生愉悦,不想打破两人之间融洽的关系,于是提议道:“要不咱们去逛逛吧。”
萧卷卷此行出来并无所获,如今被人邀约便答应了,权当散散心,于是与华瑾一道,把刚刚那些铺子又重新逛了一遍。
许是这两日压力太大,今日出来又诸事不顺,现在身边多了个人叽叽喳喳,萧卷卷一下子就忘记了所有愁事,这铺子逛的更是好生痛快,加上女孩子间吃喝玩乐又总有话题,萧卷卷觉得这一趟下来虽是没买什么东西,却比她在现代血拼都过瘾。
眼看着时间越发的晚,竹清附耳,对萧卷卷道:“姑娘,已经申时了,咱们且回罢,不是说晚上要练琴吗?”
华瑾听到“练琴”二字,眼睛泛起光。
“四娘,要不去我府上用膳,再一起切磋一下琴技可好?”
虽知八成会被拒绝,但华瑾说这话时目光真挚,萧卷卷还真的有点意动。
只是一想到陆维那个怨种还在等着,也不知道她不在家,谢嬷嬷会不会为难他,萧卷卷思量再三,还是硬下心推辞了华瑾。
“真是可惜啊,我爹爹邀了新科状元今日来府中用膳,本想着拉你一起见识一番,据说那新科状元长得极为俊俏,面若潘安,差点被点为探花郎。”
萧卷卷一愣,全身的DNA瞬间都为这“状元”二字翻滚起来。
今日外出,人没找到,状元府的事情也无从打探,没想到临了临了,线索自己送上门!
“六娘,我突然记起病中时梦到的曲子,如今想来甚是值得推敲切磋,既然今日有你相邀,那我就厚颜叨扰了。”
说罢,萧卷卷对竹玉道:“竹玉,你先回府,就说我去户部尚书家做客了,哺食不用等我,再让家里派辆车,晚点去华尚书府上去接我。然后告诉瑶姑姑,她说的绢花我买了。可别忘了,惹得她着急。”这么明显的暗示,陆维应该能听懂吧。
华瑾喜出望外:“真是敢情好,不用派人来,晚间我亲自送四娘回去。”
因为萧卷卷“失忆”,竹清二人本怕她见了熟人露出马脚,但见她与华瑾往来说话之时,除了态度并无什么异常,还特意把瑶姨娘叫成瑶姑姑,不惹人注意,所以对她说要去户部尚书府邸做客这事,她二人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我们家姑娘聪明的紧。竹玉心里想着,便坐上侯府的马车回去了。
户部尚书的府邸不若定国侯府那么气派,但也处处都露着出自文人的雅致。
所布之景,所用之物,无一不是细节,让萧卷卷觉有种置身苏州园林的感觉,被华瑾带着左转右绕,最后终于到了她自己的院子。
华瑾所居处题名琼玉馆,名字文绉绉的,内里陈设也儒里儒气。
芙蓉院多用金,但制作精致,华而不俗;
而琼玉馆多用玉,雕刻讲究,清雅剔透。
“六娘,你这住处好别致。”等我穿越回去,一定要用你这里的设计布置一间茶室。
华瑾调笑起来:“可莫要笑话我了,东都城谁人不知,你萧四娘的住所那才叫奢华。”
两人说话的功夫,丫鬟将哺食摆满了桌。
大户人家吃的都差不多,精致是精致,可碍于年代所限,食物并没有那么可口,萧卷卷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二人都没吃多少便让丫鬟撤了桌,随后华瑾吩咐自己的大丫鬟去把琴抱上来。
华瑾的琴也如她的名,就是连琴轸和雁足都是玉石制成。
萧卷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琴,好生新奇。
华瑾见萧卷卷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把琴,好不骄傲。
“这是爹爹年初时送我的及笄礼物,虽比不上你那把绕梁,却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且外形别具一格。”
萧卷卷手指试音,果真,音色不及绕梁。
可这世间能有几把绕梁?若不是原身皇亲国戚的身份,怕是她也碰不到那么好的琴。
一说到琴,萧卷卷话比平时多了一些,试了两下音,便与华瑾道:“你这把琴音色因着琴轸和雁足的材质,震音稍稍差些,但如果有适合的曲子,却是能以短为长,扭转乾坤。”
华瑾喜不自胜,没想到萧卷卷真的与她切磋心得。殊不知从前她曾有一次与萧语芙说到琴,她那张清高的脸上便更加冷上几分,好似谁要和她偷师一样。
如今不用她问,萧卷卷只试了下音色便与她侃侃而谈,华瑾觉得这变化太大,但却因为实在喜欢这变化而忽略了原因。反正就算四娘不与她切磋琴技,她也当四娘是好朋友了。
萧卷卷想了一首欢快的曲子,自己在脑中改成了古琴旋律后示范给华瑾,听的华瑾如痴如醉。
“四娘,我从前只道你是弹奏的技艺好,却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厉害,能谱出如此适合我这把琴的曲子。”
萧卷卷对这个夸赞有些心虚,道:“其实这是别人做的曲子,我有幸听到,改成琴曲,倒是适合你这把琴,也是缘分。”
华瑾看了眼天色,一把拉住萧卷卷的手道:“下次你再教我,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正厅,咱们去看看那位陆状元?”
“陆状元?”
华瑾:“是啊,新科状元,陆维啊。”
萧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