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亮斜挂在一棵槐树尖儿。
三人走出集市,人也越来越少,周遭脱离喧闹后,能听见蝉鸣声阵阵。
逆着三人的,除了月色,还要对面迎来的几人。昏暗时无法看清,走近后看清来人,几人皆驻足不前。
氛围像是放慢般,逐渐凝固住。
只听见嗤笑一声,“哟,这不是肩无挑担之能,弱不禁风的江言嘛 。”
沈归荑闻声望过去,原来是那日刻意找她麻烦的程三。
见到此人,长缨立马警惕起来。
程三横向扫过去,“我以为是哪位貌美小娘子着了你这个穷酸秀才的道,愿意跟着你。原来是那位会捉鬼的美人掌柜啊。”说罢,他满是讽刺的笑了笑。
满城关于沈归荑的传闻他听了,但他怕吗?天王老子来了,在他的地盘上,都得看他脸色。
如果不是那些日子忙着他在百花巷新开的青楼,早就去找这两人的麻烦了。
若不是沈归荑,他的酒楼至于开到鸟不拉屎的百花巷去?
一想到这,他便是气不打一出来。正好今日,一并算清。
程三抬手示意手下,“按住他。”
江言脸不改色,任由他的人按在地上,“你若是个男人,便知晓不该欺负手无寸铁的女子。让她走,要杀要剐,你随意。”
沈归荑攥紧手帕,往后连连退两步,“你想做甚,为何非要和我们过不去?”
“沈掌柜初来乍到,便横刀夺爱。你可知晓,从我程三手中抢东西,是什么后果吗?”程三满脸戾气。
“何为横刀夺爱?我与原铺子主人买卖,花得真金白银,铺子原主人也从未说过这铺子已有人看上了,怎就是你的东西?”
江言道:“程三,你放了沈掌柜。她未曾得罪过你,莫要伤了无辜之人。”
程三闻言盯着他:“那日你很能耐嘛,胆子大了,竟然敢报官。你以为报官就能奈我何?江言啊,江言,怎得如此天真?”程三拿着折伞,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脸上。
江言满脸不服,冷言:“天下大治,岂会容下你这般恶徒在世猖狂。你这般粗俗之人,必然不知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句话吧。”
程三听后,怒火中烧,直接一脚踹在他的颈窝处。江言闷声吃痛,冷汗顺下。
“给我打!往死里打!”
偶尔程三将目光放在沈归荑身上,她故作发抖,又往后退了几步,悄声跟长缨道:“切记,莫动手。”
长缨无法,只能应下。
“这木头,怎么打都是一声不吭,不肯求饶。若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心上人受凌.辱,他会是何反应?”程三搓搓手,他再恨沈归荑,但并不妨碍他做梦都觊觎沈归荑。
沈归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你要做甚。”月光泠冽,映在她的眸上,显得楚楚动人。
程三双手用力一推,她便失去重心往后道,长缨连忙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程三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长缨,示意剩下几人摁住长缨。
空荡的街头,只剩下拳打脚踢,几人发泄时的污言秽语,其间还夹杂着细微江言闷声忍痛的声音。
而长缨得了命令,便未反抗,任由几人反捆自己的手。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先前在长缨这儿吃过亏的,上前时本有忌惮,见她豪不反抗,便立马硬气起来,狠狠捏住她的脸,“臭娘们,你再打我试试?”
长缨恶狠狠盯着他,不言语。
这一头的沈归荑独自应对程三,在他的步步紧逼下,她退到墙角处。“脏东西,离我远点。”她的神情冷艳,掩盖不住的声调略抖,但又傲气仰起头。
这三字激怒程三,他一巴掌扇在沈归荑脸上,她的头偏向一侧。白皙脸颊猝然红肿起来,她隐约感觉嘴里蔓延血腥味,沈归荑舔了舔口中的血,眼底阴狠一闪而过。
一个壮年男子用尽全力扇过来,哪怕是个男子,也抵挡不住。
沈归荑发间的白玉簪子,雪亮剔透,玉色中还隐隐透着几丝奶白。在这一巴掌下,猛地摔在地上,成了两半。
程三双手扒开撕扯她的衣襟,“服个软,我便温柔点。”说吧,脸凑到她的面前想强亲上去。
沈归荑偏过头不让他得逞,“你做梦!”
程三一把薅住她的发,狠狠一摔,她猝不及防倒在地上,双手蹭着地面,像被火烧一般疼。“那就莫要怪我粗鲁了。”他边说,边去解裤腰。
在沈归荑的耐性耗尽之际,敏锐的耳力终于听见急促的马匹声。
再不来,她就要自己上了。
她的眼泪簌簌,很快便模糊双眼,就在程三正要俯身到她身上时,一记长鞭在空中发出像礼炮般清脆声响,重重打在程三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