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说的是。”
“……”
气氛有点凝重,这场面仲楚天惯会处理。只见仲楚天讪讪一笑,“世子可是有事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嗯”,陆汀白不说废话,只是淡淡道:“来找人,安长史”
闻言,仲楚天摇着尾巴立马差人去给陆汀白带路。
端兆年从方才就注意着他们之间的谈话,见陆汀白要走,她突然心生一计,想借他的手救自己出去。
她想着倘若陆汀白肯救她,凭他的身份,是一定可以成功的。毕竟仲楚天是不敢违背他的,太后更是不敢轻易动他。
端兆年想赌一把,她扯着嗓子温顺地问道,“仲大人,不是说只要我招了就放我走吗?那怎么还不放了我,总不能是舍不得我,想请我再吃几顿牢饭吧。”
仲楚天困惑住了,语气虚虚的,“你什么都没说,哪来的招了?”
“啊?我不是说了我没什么可招的吗?这不就是招了?”
“你……”
刚走没几步的陆汀白停了下来,他好奇地回看了她一眼,却在对上她的眼神后,他皱眉了。
他在嫌弃自己?端兆年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反复仔细瞧了瞧。这下她终于确定了,他的确是在嫌弃她!
算了,只要能出去,被嫌弃她也无所谓。
她直接当着陆汀白的面卖惨道:“世子,你瞧我这身,又是鞭刑又是刀伤的。再这么打上一回,我便可以直接去看西边的太阳了。”
陆汀白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心觉眼前的人不仅丑,脸皮还挺厚。
思来想去,他决定搭救一下她,保不齐以后还能为他所用。她功夫强不强另说,至少她的容貌好歹也能吓跑一些人,也算是个特别的武器。
陆汀白站定在原地,眼神流转在两人之间,慵懒着开口,“既然承诺了,仲大人也该遵守诺言才是。”
“可是,这……不好吧”
仲楚天欺软怕硬惯了,这会有人给端兆年撑腰,他一时心虚,说话都结巴了。
陆汀白附和道:“她若是真有罪,你大可以大方处置。可若是想屈打成招的话,那本世子怎么着也不能冷眼旁观吧。”
仲楚天态度不坚定了,他在心里衡量着得失。冷清这时候却在仲楚天的耳边煽风点火,成功让仲楚天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他对着陆汀白谄媚道:“不知陆世子是否听说过十七年前的天蝎坞一战,当时那场战役打了十天十夜,打得那个叫轰轰烈烈啊!”
陆汀白先前就从父亲口中听说了那场战役让唐军死伤惨重,据说本来不需要死这么多人的,只怪狡猾的突嗤竟然里应外合,使出肮脏的手段重伤了唐军要害,导致了唐军好长一段时间所有士兵的士气异常低迷。
大战后,宣亚公主也被送去和亲,朝廷也因此沉寂了好些年。
只是他不明白仲楚天为何突然提起了这场战役,他问,“这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提及此事作甚?”
“陆世子可知那场战役中的突嗤元凶之一苏如乐还育有一女,现下就在世子面前。如此罪大恶极的人,世子觉得下官是否应当严惩一二?”
陆汀白皱着眉头盯着端兆年,眼神里有了恨。
陆权两家是世交,他跟权家的两个兄弟更是好的难分难舍。可那场战役让权家陷入了无妄之灾,权家因此遭受的非议他陆汀白都一一看在了眼里,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厌恶的眼神里还带着点蔑视,“呵,你居然是那个突嗤女的野种,真是恶心。我也是瞎了眼,竟想救下你。”
她身体本能地抗拒这种刺人的眼神,处于惊魂未定的她下意识就唤出了陆汀白的本名。
“你还不配叫本世子名字!”
他语气很凶,像是她对他做了什么似的。可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已经罪孽缠身了,真是可怜又可笑。
端兆年身形微顿,她不知为何此刻很想笑出声。许是笑自己方才的举动,竟妄想得到别人的帮助;亦或是笑自己的求救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惊不起一点惊涛骇浪。
她抬头昂首,突然邪恶一笑,“我的确是那女的的野种,可你们又能奈我何我?别忘了,只要一天没证据,你们就不能弄死我。至于其他罪罚,我捱一捱就过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那便试试,看我敢不敢动你!”,陆汀白走上前,单手卡住她的喉咙,使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在她快要窒息时,他却松开了她,冷冷道:“我不杀你,你还不够格。你现在不过是烂命一条,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无须我动手。”
他转头给了仲楚天一个眼神。他在告诉仲楚天,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见状,仲楚天雀兴地舀了一大勺盐水就倒向端兆年,“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顷刻间端兆年身上犹如被千万只蝼蚁撕咬,痛到她差点窒息,好在她脑子暂时还是清醒地,伤人的话还没淹没她已有的理智。于是她想了个自救的办法。
她朝陆汀白狡猾一笑,然后心一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几乎同时间中,陆汀白觉察出她的动机,他冲了过去,试图用手阻止她的疯狂行为,可他还是晚了一步,端兆年已晕了过去,嘴角溢出了鲜血。
陆汀白低着头表情复杂地看着自己被咬破的手指。
他回家了,把牢里的安长史给忘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