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
“先生,不好了,姑娘咬舌自尽了!”
朝天慌慌张张地跑进府里,差点摔了,好在段承殷接住了他。
“遇事不要如此慌张,还有别听风就是雨,你仔细给我讲讲。“
朝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段承殷仔细讲了一遍。
左右思索下,段承殷明了咬舌自尽只是端兆年的权宜之计,为的不过是自保。
他猜想端兆年应该是受了重伤,否则不可能做到这份上。
抚须沉思着的段承殷脸上的八字眉都快拧成一团了。
他担忧地问道:“兆年现下可有大夫诊治?”
“先生放心,大理寺那边……那边已经请大夫了,姑娘暂时,应该保住了。”,朝天说的磕磕巴巴的,把自己都气惨了。
段承殷也是心慌,他急切出声问道:“刺史现下到哪了?”
“刺史那边已经快马加鞭赶过来了,最快,最快约莫也要明天才能到。”
明天?这对段承殷来说太久了,他等不了这么久。
“朝天,我现在去一趟大理寺,你留在这,刺史一旦赶回来了,你立马让他去面见太后,放了兆年,记住了吗?”
段承殷拿起大衣就直奔大理寺,连留给朝天回话的时间都没有。
大理寺内
端兆年这一觉睡得比平常还要久,醒来的时候,她都无法动弹了,身上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懒惰了不少。若不是两只眼睛还能动,估计已经被当成死尸拖走了。
“咕噜咕噜。”
端兆年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进食了,只知道现在很饿很饿,她艰难地环顾了四周,发现连点吃的都没有,正当她丧气时,隔壁牢房的人开口了。
“我这还有个饼,小伙子你吃不吃?”
端兆年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凭声音判断来人是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她哑着嗓子回应道:“这位大爷,好歹我也是个女的。”
不说不要紧,一说起话来她嘴巴痛的要死。
“哇靠,我也没那么老吧。姑娘,我进来那会也才二十。”
“哦,那对不住了,我听你声音,以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爷。是我妄下定论了,抱歉了。”
端兆年吐字不清不楚的,隔壁大哥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理明白她说的是啥。只是他还苦着脸,“我这嗓音真这么显老?不能吧,心伤了,姑娘。”
大哥见端兆年没搭理他,识趣的也再往下聊了。抬手就要将饼给她,可一直不见端兆年来接。
“你不是饿吗,怎么不接啊?”
“……”
反应慢半拍的大哥意识到端兆年的窘境,讪讪一笑,“害,我忘了你手不能抬,脚不能挪,还嘴巴痛,只剩两颗圆珠子在那里东滋溜西滋溜的,真惨啊。”
“……”
“是挺惨,所以麻烦大哥你不要挖苦我了,你先找个什么东西帮我把饼串起来,成吗?”
大哥东张西望翻找着,又摸了摸自己身上,很神奇地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一双筷子,可能是觉得用不上两支,又悄咪咪塞回去了一支,串好饼递到了端兆年的嘴边,“吃吧。”
端兆年饿惨了,吃的有些急,不小心扯到舌头的伤,让她不得不重重地斯出了声。
“你慢点,你嘴里的伤还没好,大夫说要小心点。”
“嗯,知道了。”
“小姑娘,你犯何事了,怎么这帮人把你折磨成这样?连舌头都用上刑了,太孽畜了!”
“不是,舌头我自己咬的,本来我只是想轻轻咬一下而已,结果有个不怀好意的人上来拦住了我,反倒伤得更重了。”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端兆年也了解到对方就是陆汀白要找的安长史,曾经也是偃东驻军的一员,犯了事才被关进来。
端兆年还想问点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就是这里,别说太久,这里不允许探视的。”
段承殷打量着端兆年,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触目惊心的鞭伤,衣服早已变得脏乱不堪。他心疼了,两眼发酸,却始终噤不作声。
“姑娘,站在那边的是你故人吗,我见他一直站着不动。”,安长史好心提醒道。
端兆年不用猜便知道了来人是谁,她在心里头稍稍酝酿了一番,才轻声唤了声“老师”。
段承殷心疼地问道:“怎么伤得如此重?”
端兆年安慰他,说都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可段承殷怎么可能会信,他光看着都觉得疼的紧。